“这是梯子。”

“啊?那你当心点,一头栽下去可就完了。”

陈闯斜眼睨他。

他舀起一只水饺,吹了好几口才往嘴里送。

陈闯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

他闷头笑一笑,光盯饺子不看镜头:“霜降,知道。你堂弟都说过一遍了,你又来说,你们两兄弟是什么节气闹钟吗。”

“……”陈闯盯着他,肝火挺旺,“今天发工资。次次都要老子提醒,欠你的?”

“你不提醒我也会转啊。是你自己对我不放心,次次都要在12点之前提醒我。”

“下月老子不提醒,看你记不记得。”

眼看陈闯要挂电话,蒋言诶一声:“记得记得,我这就转,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对钱的事陈闯是特别看重的,当然蒋言认为这完全没问题,只是拿他在意的事逗他而已。这算是一种恶趣味吗?蒋言没有进行深刻反省。

他含着勺子把钱打过去,虽然卡里余额瞬间就见底了,心里却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

“请客。”

陈闯拧眉:“什么?”

“请客吃饭啊,你不是发工资了吗。”

“没钱。我得给拓拓买点东西,他月考考得好,我这个做堂哥的不能没有表示。”

“又是找学校又是送东西,你这个堂哥还挺称职的嘛。”蒋言笑着点头,“要不要我帮你参谋参谋?反正我也没有事,可以给你出点主意。”

“算了,不耽误你时间。”

“这有什么,到时候叫我就行。”

陈闯眼一掠,说:“不聊了,赶紧吃饺子。”

正准备挂电话,在旁边听了半晌的二婶悄没声靠过来,打算看看屏幕彼端是何许人也。

“那”

蒋言的话断在空气中。

二婶:“谁啊?”

陈闯:“没谁,朋友。”

“这话蒙你叔还差不多,蒙我你别想。”二婶端着瓜倚着门框,一边把籽吐到手心里,一边拿数十年八卦家长里短的经验碾压陈闯,“是我侄儿媳妇吧。啥时候处上的,处几个月了?干什么工作的,打算啥时候领回家?”

“……”

陈闯头皮抽紧。

二婶又接着问:“你妈知道了吗?”

“我回去了。”

“诶!别跑啊,你妈到底知不知道啊,要不要我通知她准备彩礼啊?”

坐上公交车,陈闯一头扎到最后排。

十分钟前蒋言发过微信,问他怎么突然断了,他没回,接着蒋言就把工资打了过来。

陈闯留一半,另一半给他妈转过去当生活费。

日历跳出迟来的提醒霜降。

天气却依旧燥。

他给蒋言发语音:“钱到了。你把碗放池子里,明天我来洗。还有,今天晚上降温,窗户关严实。”

蒋言慢腾腾地来一句:[社会我闯哥果然冷酷,钱到了才回消息。]

陈闯眉头抽了抽,给他回了串省略号。

跟蒋言聊天经常会有种上瘾的感觉,如果不主动叫停就会一直聊,一直聊,聊到被一件特定的事打断,比如上班或者睡眠。

接下来一周蒋言在积极准备后面的教学练兵。

周三下课没多久,他回到办公室,听说老杨又把杨伊一叫过去训了这顿,这回是因为杨伊一竟然开始翘课了。

“她这哪还有个重点班学生的样?”方健感慨道,“我也算开了眼了,胆子大成这样。”

“说明她很执着,不是说服教育就够的。”

“这谁都知道,但不说服教育难道你还能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