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鼻腔完全塞住。
对面却始终没有说话,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凭什么?
把手机静音,蒋言上半身伏向方向盘,帽子盖到头上放声痛哭。
通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增加,许久之后才挂。车里的人情绪崩溃,后背起伏,毫无形象可言。陈闯站得不远不近,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既没有上车也没有走开。
过了几分钟,蒋言低头找纸。
陈闯拉开车门递给他一包。
“谢谢。”
他避开视线接过,刚取出一张,就听见陈闯开口:“蒋言,我想抱你。”
“……”抵着那道烫人的视线,他用纸巾擦了擦脸,一边摇头一边沙哑地拒绝,“想趁人之危是吧。”
“扯淡,老子没那么卑鄙。”
蒋言继续摇头,眼泪却有自己的想法,顺着眼眶往外流。
陈闯起身解开他的安全带。
被对方一把搂进怀里,压进颈间,蒋言倏地僵了一瞬。他知道自己应该赶紧振作,推开这个人,但他的脑子先于身体感觉到安全,感觉到被安慰,被治愈,再推开就显得矫情。
“多大个事。”
鼻息之间的热气、湿潮的泪意不容分辩地喷在颈窝,蒋言咬了咬牙,却在对方的轻抚下溃防,呜咽声从喉咙里挤出来。
颈侧热意跟泪水交缠,陈闯一声不响抱着他,右手托着他的头,指腹插进发间揉了揉,“又不是生离死别。”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谢谢。”
蒋言鼻音浓重,上身往下一坠,压到陈闯的右手腕,听到他嘶了声。
“坐好。”陈闯双手下滑,从腰际把他往上提了提。
蒋言被迫直起身体,目光模糊地看向眼前的人,眼皮无力地向下垂。
“她怎么说。”
“她不认。”
“她说她不是你妈?”
“她不说话。”蒋言摇了摇头。
陈闯嗓音沉郁果断:“那就算了,当没有这个人。”
“但这个人已经出现了啊。”
很多事没法靠自欺欺人躲过去,爱情如此亲情也同理。陈闯不知道该说他死心眼还是执拗。
由于蒋言眼睛肿得看东西都费劲,陈闯不放心,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回去。
到家蒋言就去卫生间洗澡了,情绪还是很低潮。陈闯把阳台衣服收了,叠好送进他房间,顺手给他换了套干净的四件套。
吹完头回屋,蒋言意外发现台灯开着,床头柜上放了杯枸杞水,床边还搁着个洗脚盆,应该是陈闯给他泡脚用的。
……这是什么古早治愈疗法。
腿间热气袅袅,他双眼放空。
“不烫?”
蒋言抬眸,见陈闯站门口。
“还行,适应了就还好,你手里拿的啥。”
“红花油。”
“干啥用?”
“抹脸用。”
“……”蒋言幽幽地说,“你往脸上抹一个我看看。正经问你话呢。”
“骨头疼,抹点试试。”
蒋言勾勾手让他过来。
陈闯瞥眼:“干啥。”
“我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他爱干净,陈闯不坐他的床,拖把椅子坐他面前,脚中间隔一个盆。
袖子捞起来,陈闯的右手腕明显肿胀,跟青筋纵横的左手形成鲜明对比。蒋言拉过来仔细瞧,眼睛离得很近,鼻腔气息拂过粗糙的手背。
“转一转。”
“听着还行,没咔吧咔吧的响,说明骨头没事。”
“先抹点药观察两天,实在不行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