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闯抬抬受伤的手腕:“不怕我把你车碰了。”
“……”
把这茬给忘了,他这样开不了车。
那就只好陪他走一趟了。
垃圾袋一扎,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卢卡在小区外面等着他们。一见到陈闯大树就扑过来,亲亲热热地舔他拱他,像个痴汉一样。
“靠,后爸怎么都比不上亲爹呗。”卢卡吃醋,“这是什么原生家庭挥之不去的影响力啊。”
“你哪是什么后爸,”当老师的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当它哥还差不多。”
“……也行。”
正月的柏油马路宽敞少车,一家四口在夜幕下,陈闯牵着大树走在前面,卢卡吊儿郎当地跟着蒋言,实在无聊了就打听他们过年期间干了啥,有没有啥趣事。
“趣事没有,惊吓倒是有。”蒋言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某人的背影,“还是double kill,双杀。”
“啊?”
有的人不仅突然出柜,还放言要用两个月的时间拿下我,真是丝毫不顾当事人的死活……
不过他能坦白,也算没拿我当外人吧。
暂时丢开这些想法,蒋言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惬意地抻了个懒腰:“假期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又要回去坐牢了。”
“言哥你可以了,我们那才叫坐牢。我听说下学期每周只给放两小时风,真的假的啊。”
“大概率是真的。”
卢卡哀嚎一声,没几秒钟又低声念叨了句:“别换同桌就行。”
蒋言调侃:“换啊,怎么不换,开学就打算让你跟伊一坐。”
“救。”
陈闯拧眉回头,只见卢卡正在掐自己人中,当老师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画面相当诡异。
“你们两个在磨蹭什么。”
蒋言:“卢卡,你哥点你呢。”
卢卡:“?”
遛完狗回车里,蒋言问陈闯哪天去夜市上班,他说明天晚上。
“明天不是情人节吗。”
陈闯的反应平平无奇:“没人一起过,干脆销假。”
“……”又谴责,又谴责。
蒋言岔开话题:“对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转你。”
“不用转了。”
“这么高风亮节?不像你作风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八字有一撇了,不能拿你的钱。”
谁跟你有一撇,我还一捺呢。蒋言又是想笑又是羞耻,轻快地说:“冷静点,哥,没有的事别瞎编行不行。”
陈闯漫不经心地看向他,见他挨了冻的脸被车内暖气烘热,匀净的皮肤出现一抹红晕,明显不经逗。
“给你妈打电话了吗。”
“都还没确定是我妈呢,你怎么比我还积极。”
“回去打。”
从那天的情绪中冷静下来,蒋言稍显迟疑:“我在想,这么做会不会太唐突了,你觉得呢?”
“她比你唐突。”陈闯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完全站在他的立场,“除夕夜给你发短信,让你连年都过不好。”
说得也是。
“那我现在就打。”
车刚开到一个无人的路口。
把车停靠到路边,蒋言翻出那串越洋电话号码,一闭眼拨出去。
陈闯下去抽烟。
几声过后,电话通了。
“Hello.”彼端女人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年纪,只能听出是疑问句,也许接通之前没有看名字。
蒋言深吸一口气,指节却依然忍不住收紧。
“是妈妈吗?”
那头乍然安静。
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