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真没事,他姿态矫健地往前迈步,结果被陈闯握着手腕一拽,差点儿直直跌进对方怀里。

“……”

“你往哪跑?”陈闯眉心紧成川字,“站着,我拦个车。”

这里有车打吗我请问呢,从来这儿到现在就没见过出租。

陈闯像会读心术,瞥他一眼,说:“有三轮。”

“三轮?”

被塞进老年代步车里,蒋言晕头转向,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跟陈闯离得太近。

总共不足一米的宽度挤下两个男人,胳膊和腿势必要挨在一起。蒋言闷头吸气,一开始还有点别扭,后来脑中就只浮现两个字:好颠。

这路修得……铺了跟没铺一样。

陈闯扫他一眼,只见他下半张脸收进羽绒服,整个人像只乌龟,干脆把胳膊绕到他身后,右手不动声色地抵在车顶。

柴油发动机轰隆轰隆地响着,车窗上一层雾。

默了一会儿,蒋言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攥着擦鼻子的纸巾问陈闯:“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什么。”发动机太吵了。

“我问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蒋言提高音量。

陈闯收回手睨他:“啥事。”

“你说呢。”蒋言松了口气,但也没觉得多舒坦,甚至内心深处还有淡淡的失望,“你昨晚差点儿吐我身上,半夜还抢我被子,害我着凉。以后别喝酒了我看,酒量也不见得有多好。”

“又成我害的了?”

“不是你是谁。”平默地说完,他把头转开,隔着一层雾看窗外。

见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脸上也是病恹恹的,不像昨天那么有活力,陈闯从身后望着他,快到了才开口。

“一会儿你先回,我去买点东西。”

“不是刚刚才从市场出来吗,刚才怎么不买?”

“忘了。”

蒋言没搭他的茬。

到家,刘燕的姜汤已经熬好了,硬是给蒋言灌了两碗下去。

“喝了这个好得快。陈闯呢?”

“去买东西了。”蒋言苦着脸擦嘴。

“喔,估计买菜去了,今晚除夕,他得露一手。”

“伯母,今晚家里会来客人吗?”

“没有外人,就咱们娘仨。”

把人安顿到二楼客厅,取暖器打开,毯子拿来,刘燕从旁观望着,感觉他心事重重。

“好孩子,这是咋啦,是不是陈闯哪得罪你了?跟妈说,妈帮你评评理。”

蒋言听得脸一热,低头看着膝盖上厚厚的毛线毯。

“没有,就是人不太舒服,不好意思伯母,让你操心了。”

“没有就行。”刘燕没再多话,下楼耍去了。

蒋言拿了本书来,边烤火边看。个把小时后,楼下有人敲门。

“谁?”

“蒋老师是我。”门一开,陈开拓裹着羽绒服跑进来,像个面包超人。

“拓拓你怎么来了?”

“我哥让我来的,他说你一个人无聊,让我来找你辅导功课。我还带了switch,一会儿咱们一块儿打游戏吧。”

“他人呢?”

“在后面。”

蒋言淡漠地合上门,但没反锁,等陈闯自己来开。

“走吧,上楼。”

“不等他了?”

“他不是有钥匙吗。”

气氛怎么有点怪。

拓拓沉思不解,上楼默默察言观色,无果,又给卢卡发微信:[一会儿联机打游戏吗?]

[Luka:几点]

[Luka: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