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祁玉没坐,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玉儿啊,你可知这次封你为王,是好事还是坏事。”
“孩儿虽不察圣上用意,但对孩儿来说,并不好。”
祁玉抬头端端正正地同祁将军对视着,“封了王,便不能再驰骋沙场,为国捐躯了。”
“你倒是想的简单。可还有更深的见解?”
他沉默片刻,说道:“父亲一生都是为了南郡,而我只不过是在您的基础之上侥幸取得了几个战功,圣上却给我封了王。孩儿看来,实在有些不妥。”
“你这个从未踏足过朝堂的武夫能想到这,为父已经很欣慰了。”
祁将军叹了口气,正色道:“这是场鸿门宴啊……”
“父亲何出此言?”
“当今朝堂已成长公主与圣上对峙之局,而少数不多的中立派都明里暗里向我投诚,因为我们祁家是唯一的手握兵权却不倾向任一方的势力。”祁将军顿了顿,继续道。
“也是朝堂之争的关键,以后免不了要被卷入这政治漩涡。”
“那父亲……是怎么想的?”
“廉颇老矣。这以后的天下是你们的天下,中秋一过,你就得留在京城,我还要奉命回南郡镇守一方。待到那时,祁家的命运,便全系在你的手里了。”他眼神飘渺,望着外面被院子围起的四角天空,终是只说到了这里。
“父亲,”祁玉单膝跪下,“孩儿定不辱使命。”
“祁玉,你记着,不管你最后做出哪种选择,父亲都尊重你。”
“是。”
院子里穿来鸟雀的嘻叫,祁玉回过身,眼神在屋外的光景上停留片刻,又垂下眼扫过腰上的那块泛着莹白光泽的玉佩。
五年了,他终究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中秋将近,宫中为筹备此次一年一度的宫宴下了不少功夫,提前了好几日便开始筹备,还总闹着人手不够。
贴身侍女端了一盘紫玉般的葡萄上来,“殿下,请用葡萄。”
燕禾匀捻起一颗,细细的剥皮,入口清甜,但她也不记得是去年的甜一些还是今年的。
去年中秋宫宴前几日燕仁烨都是跟她待在一起的,倒也忘了去记那葡萄的滋味。
“这葡萄给圣宸宫送了吗?”
“回殿下,这是刚进贡上品,奴婢恰巧经过后厨,尚食女官便吩咐先给殿下送来了。”
“去把圣宸宫那份包好端过来,本宫待会给皇上送过去。”
“是。”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燕禾匀便带着装有葡萄的食盒往圣宸宫去了。
宫外只有几个太监把守,见她来了都恭恭敬敬行礼,表情却有些不大自然。
“前一会儿静妃进去了....皇上吩咐不得放人打扰,请殿下恕罪。”李公公硬着头皮,低眉顺眼道。
燕禾匀眼皮敛了敛,心下了然,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里面在发生什么,她不用猜就知道。
“本宫只进去看一眼,不会让陛下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治你们的罪。”
“这……”
“怎么?本宫堂堂天子至亲,说的话就这么不值得信?”她双目一凛,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个小太监,终是让出了一条道。
她便独自抬脚走了进去。
“啊……皇上…别……”
只走到书房的边上,内里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燕禾匀停下脚步,黑夜把她的身影包裹得严实,像与夜色融为一体。
“爱妃不喜欢这样吗?嗯?”燕仁烨低沉的嗓音响起。
女人的声音变得急促又磨人。
“你看,爱妃在撒谎,真不诚实。”
门外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