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又指了指燕禾匀,面色冷得像冰,眼神利得像刃。
“就因为我撞见了,就要这样对我,凭什么?做贼心虚吗!”
燕仁烨猛地站起身,把杯子砸碎在她脚边,阴沉着脸,“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你就是心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仰天大笑,任凭两个忙手忙脚的太监把她拖下去,
“堂堂天子,不理后宫,日日同自己皇姐苟合!不耻!不耻啊!”
“若不是我撞破……我唔”拖着她的太监识趣地拿出手帕揉成一团,塞住了她的嘴。
女人被拖了下去,原本还吵嚷热闹的殿内变得鸦雀无声,气氛一度降到零点,众大臣们相互看看,视线又若有若无落在燕禾匀或者燕仁烨身上。
糟透了。
她就像心跳突然停下了一样,喘不过气。
祁玉也在看她吗。
“哗啦”燕禾匀掀翻了面前的桌子,菜肴美酒洒了一地,她站起来,扫了扫众人,甩袖走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她走出来的,她的背影一定被视线刺满了,其中一定……有祁玉。
刚走出殿,她就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所幸小春眼疾手快扶住了。
“那个女人在哪?”
“奴……奴婢不知,奴婢去问问。”
身边走过一个端着酒的侍女,她猝不及防地夺过酒壶,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侍女惊恐地跪下,嘴里念叨着求饶的话语,她也像没了力气,扶上走廊的墙壁,稳住身形。
那个女人是滢嫔,是上回南蛮的那位和亲公主,在那场中秋宴上对燕仁烨一见钟情。
而为什么会撞见,是因为燕仁烨脑子抽了罚她去飞云宫修剪花草,丢了东西回去找,便撞了个正着。
小春一路上生怕燕禾匀再摔,扶着她,小心翼翼说完了事情缘由。
她也没再闹,面无表情地走去了关着滢嫔的屋子,没人敢拦。
燕禾匀一脚踹开了木门,“嘭”的一声惊动了缩在墙角的女人。
女人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你也来了,你也要来处罚我吗?恼羞成怒的把戏,你倒真不愧和你那个弟弟一脉相承!”
“南蛮的女人,就算是公主,果真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蛮横无理。”
她冷声道,居高临下盯着面前人,也笑了,却没有一点温度。
“罚你?你觉得我是来罚你的?”
说罢,她一把抽出了身边侍卫的刀,正对着女人,仍旧笑得渗人。
“我是来杀你的。”
屋子里穿出一声极其悲凄的惨叫声,接着是刀整个落地的声音。
疯了,都疯了。
……
废弃院落里不大不小的一股子酒味,杯坛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燕禾匀已经在地上躺了许久,眸子里映着月影,缄默着。
杀完了滢嫔,她才回神,自己亲手坐实了这野史。
那又如何,本来就是真的。
内里早已腥臭腐烂,就算用多少层布包裹,味道都会溢出来。
燕禾匀想看着那酒坛,一把砸了个粉碎,她拿起一片锋利的碎片,对着月亮比了比。
又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比。
真该死,都该死,她也该死。
院子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声,她不耐地喊道,“小春,出去。”
脚步声近了,很稳,不像女子的。
她下意识站起就想跑,现在这样子,她谁也不想撞见。
“……禾匀。”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燕禾匀走不动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