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禾匀身子一僵,眼睛下意识看向别处,“那自然是皇上托我去办的,我先垫付罢了。”
“朝廷上下文武百官之多,为何托你去办?”
而且他据所了解到的,皇上和长公主分明是两个阵营,怎可能让她来。
她静默几秒,又极其轻快地说道,“是我主动要求的,整日待在皇宫太过无聊了,便想和你一起来啊。”
“所以我才特意找你来护送了。”
说罢便十分自然地挽过祁玉的手,身子贴上去,“怎么突然问这个,多不好意思的。”
果不其然,他不自然地动了动那只被她抱在怀里的手臂,头微微偏了下,似轻叹道,
“禾匀……男女有别。”
“知道了,”她话是这样说着,手还是挽着他的,“走吧,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好。”
可她又为何不趁机揭发朝廷克扣粮食,激起民愤,反而主动要求前来救灾,就只是为了……跟他一起来吗。
她不说,他不会问的。
一路上燕禾匀也没再说话,瞧着像在看路,其实却在微微出神。
她一时粗心了,不曾想留下了这么一个言语上的纰漏。
她跟燕仁烨之间的纠葛,她被强加上的使命,君玄墨陆浮光都是知道的,若她要拉拢祁玉,也免不了坦诚。
只是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想面对这些了,不想面对,那个如今在他面前光鲜,背后却不堪的自己。
想到那一天,她竟莫名心虚起来。
若是祁玉知道了,他们之间会走向如何,她不知道。
*
“皇上……您已经在飞云宫歇半个月了,后宫的娘娘们日日都来求见。您看……”
“朕说了不见,告诉她们朕独寝就是了。”
“是,是。”太监叹了口气,自顾自摆摆手下去了。
燕仁烨面色并不好,眉眼间尽是烦躁,事实上从他知道燕禾匀离京那天起他心情就没好过。
本以为不去找她,慢慢的就好了,不曾想她竟一声不吭地去了西北,还同祁玉一起。
那他便守在她宫里,看她何时回来,还要躲多久。
“陛下,西沙来报了。”
“说吧。”
竹泉呈上一封书信,
“安排在那边的人来信说,西沙虽一直小打小闹不断,但近日隐隐有开战之势。陆将军退隐沙场已久,一直由陆大公子领军,陆三又年纪尚小,不成气候,不知情况如何变化,但总归还算安宁。”
“意思便是,过阵子便会开战?”
“是的。”
“那便可。”
陆家大公子自年少便隐隐透出其雄才大略,几年来也保边境太平,若是开战,自然是不必太多担忧的。
但若是抓住机会,也有法子拿捏住留在京城的陆浮光。
“继续盯着,若是开战,必须即刻上禀。”
“是。”
天色不早了,燕仁烨离开书案边,他又回头看一眼,燕禾匀平日只要待在宫里,都坐在这不知在写写画画些什么。
一边的书架上还放了几个话本子,他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不过都是民间讲烂了的故事罢了。
或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或是郎情妾意举案齐眉,或是四面楚歌霸王别姬。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哄骗闺中待嫁小姐的把戏。
她看这些干什么。
正要放回去,两张纸轻飘飘地落地,似乎是原本夹在书里的。
他捡起来吹了吹,第一张画着一个端坐在案前的少年,看着有些稚嫩,龙袍加身,神情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奏折。是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