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言变得越来越容易羞怯,开始回避与他人的接触。
她为了钝化那些尖锐刺人的视线而把自己变成了一块冰,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淡。
办公室内有一条看不见的河流,划分出了吉吉和她,两人一同困在被孤立的岛屿。
“我看你,就像看我女儿一样。”
男人戴着婚戒的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
部长的眉毛扬了起来,满脸欣慰,俯下身子去看她电脑上的报告。
苏月言按耐住内心的疑虑、甚至是恐惧,近乎绝望的僵坐着,面色如常。
这样的赞许,这样的话语,总是不断重复。
时间,由来,程度,暗示……
她无法肯定,感到厌倦的同时加倍努力工作,想得到职位和权力帮助自己和吉吉摆脱困境,却好像越陷越深
部长从来没有出格的举动,但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众目睽睽下把苏月言单独叫去办公室面谈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无形中扼住她脖颈的手越来越用力。
直到又一次被单独叫到办公室。
部长看过文件后递还给她,邀请她再坐一会儿。
男人慢条斯理給桌上的绿植浇了水,然后沏茶,看着很斯文。
他开始讲述,说自己老婆最近从港市回来,带了许多好吃的凤梨酥,还给他买了十分贵重的生日礼物,某某品牌的新款手表;因为担心他胃不好,即使出差还每天细心叮嘱,特意去拜访了港市工作的医生朋友……
苏月言不明所以,但还是耐心听着这一连串又臭又长的、他人的生活琐事,夹杂着令人反感的私人部分。
部长说的尽兴,用长篇叙述淋漓尽致表达了妻子对他的爱意,随后提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不过只言片语。
女人低头摩挲着文件的纸张,听着部长的话终于接近尾声,就在她以为漫长的煎熬即将结束之时,男人起身背着手开始来回转悠···
最后来到她所在的椅子后,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带着烟味的吐息从身后靠近侧耳,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苏月言捏着文件的手紧了紧,在纸面上刻出一道折痕。
“你真的很像我的女儿……”
她汗毛倒竖。
“你很聪明,能力也强,真是难得···”
“总公司那边再过不久可能要调我职去南区,这边的事情···还没有下文。”
他略一停顿,动作亲昵的摸了摸苏月言的头。
“下班来找我谈一下,正好最近有家新开的馆子还不错,”
“试试吧,你不会后悔的。”
部长说完,直起身子拍了拍她的背,将她送出了办公室。
当天晚上。
苏月言浑浑噩噩结束了工作,和吉吉坐上了地铁。
对方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很快察觉到了异常,不依不饶问个不停。
“有事儿不能憋心里,到底怎么啦,你赶紧给我说!”
她火急火燎的样子,苏月言没法再三缄其口,一五一十说出今天在部长办公室的遭遇。
吉吉像是煤气罐爆炸,原地飙出十句不同的重量级脏话,引得旁边路人投来惊异的眼神,默默避开了这边。
“可是,我确实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优待。”
女人失魂落魄,失去光彩的脸上是自责与愧疚,“我原来不觉得,现在却发现她们讨厌我是对的,我的倚仗根本就不是能力,我其实很无能。”
“我受到欣赏不过是出于那个男人对我外貌的兴趣。”
她好像竭力要忍住哭泣,高高的昂起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你管那些人的阴阳怪气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