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无心温和道:“阿雪离家之后,这座院子一直是由我来打理的,今晨我察觉到有人闯入,便过来了,没想到能有幸在这里见到你。”

她的态度放得极低,一下子就让江渔不好意思起来。

就算不太认同雁无心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但雁无心毕竟还是长辈,而江渔自认还算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挠挠脸道:“可以吧,我家中长辈也是这样叫我的。”

雁无心打开房门,邀请道:“院子里风寒雪凉,还是先进来再说话吧。”

江渔心说我可不是来跟你说话的,不过看到雁无心略带恳求的眼神时,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个茶桌,江渔先发制人:“你想跟我说什么?”

雁无心泡了杯茶推过去,依旧温和道:“第一次见你,招待不周,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扫过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江渔犹豫半晌,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

“谢谢。”

这一声谢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局促。

雁无心笑眼温柔,旋即抬起手,衣袖滑退,露出腕间的那对玉镯。

她将玉镯取下放到江渔面前,带着些遗憾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没做什么准备,这是我常戴的另一副玉镯,就送给你吧。”

江渔呆了呆,而后终于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爆红,连连摆手:“不用!这个……我不是、那个,殷照雪和我没有关系的!”

一句话用了好久才捋顺畅,江渔差点咬掉舌头。

难怪觉得不对劲,合着雁无心是拿她当殷照雪的另一半了。

可她还没答应呢!

雁无心怎么会相信呢,人都跑这里来了,只当她是害羞嘴硬,再瞧她那羞红脸的神态,心中更是笃定几分。

她瞧到江渔空无一物的手腕,眼神一顿,犹豫着说道:“上次送你的那对镯子怎么没有戴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渔尴尬地沉默了,最后只好说:“……被殷照雪捏碎了。”

雁无心也沉默了下,便笑道:“也是,你不用不好意思,本就是我偷偷送的,这下才算正式的见面礼。”

她起身将玉镯戴到江渔手上,江渔涨红了脸,任由她摆布。

雁无心见后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

江渔忙说:“怎么会。”

不过之前有点怕你是真的。

雁无心坐了下来,掩唇笑了笑,旋即这点笑意在她脸上归于平静。

“是个好孩子,你兴许不会,但阿雪定然是恨我的。”她连说这话时的表情都是平静的。

但有一种平静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江渔不能代表殷照雪发言去安慰她,只能说:“或许这句话需要你亲自去问他。”

雁无心垂眸看着眼前的茶,摇摇头:“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升腾的热气遮掩了她的神情,江渔看不真切,低头又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的时候,眼前又多了一个木盒,约莫三寸多高,不知装了什么。

江渔抬起头,只见雁无心将一封薄薄的信放在了木盒上。

“他不愿见我,我想请你帮我转交给他两样东西。”

雁无心道:“你要是不放心里面的东西,可以打开看看,包括这封信。”

江渔扫了眼木盒,目光逐渐落在上面的那封信上。

写有内容的信纸被信封装着,信封上面写着一行字:

愿吾儿心安,从今往后,夜夜良梦。

江渔的视线在这行字上停留了很久,最后将木盒和信都一并收下了。

“不用,我会将东西交到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