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雪愣了一下,方才抬手,按上眼角血滴,指腹用力擦过,垂眼看着指尖的血。

苦肉计?

为了让他答应?

殷照雪放下手说:“这样扫兴,以后还是别叫我过来了。”

殷云流捂着胸口的伤处说不出话,视线看向他身后。

“阿雪。”

温柔的声音响起,殷照雪眼睫轻颤,转身看去,身形忽地一晃。

垂眸,只见一截小巧刀柄,首端锋刃,深深没入腹中。

鲜血漫出伤口,深痕在衣物上扩散开来。

从殷云流自己刀自己就开始沉默旁观的江渔此刻痛得想要尖叫。

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痛苦将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复冷静与涵养

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么痛!!!

比诛心问的鞭子还要痛上数十倍不止!!

如果意识有形体,那她现在应该痛得已经蜷起来了。

殷照雪拔出插入腹部的刀,没能握紧,铿锵一声落到了地上。

拔刀的痛让江渔再次想要尖叫,心中痛骂殷照雪,痛骂雁无心,痛骂殷云流。

将世上所有人都骂了个遍,除了柳娘几个。

你们一家子是不是都是变态!

这么能藏!

任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剩下的最后一个欲道强者,捅了殷照雪一刀,差点让他死掉的人

会是雁无心啊!!!

拂光怒

残阳如血, 映照大地。

破碎旌旗肆意飘荡,广阔无边的荒野之上,两个黑点大小的身影聚在一起。

江渔像条死狗躺在地上, 不愿睁眼。

痛楚的余韵仍在,腹间因惯性时不时还在痉挛。

需要她用一辈子去治愈。

少年殷照雪坐在江渔身侧, 左手撑头, 右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捏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停转动。

嘴里也叼了一根, 视线闲闲瞥向她,将草吐出:“醒了就起来, 别继续装晕。”

江渔仍闭眼未动。

少年殷照雪啧了声,将狗尾巴草拿到她鼻前,逗猫似的扫了扫。

江渔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少年殷照雪嫌弃地将手拿开, 看着她好整以暇。

“这下清醒了吗?”

江渔揉了揉鼻子, 撑身坐起。

“还没。”

“嘴硬。”少年殷照雪嗤笑一声, 旋即略显正色,目露狐疑,“你刚才为什么会晕?”

江渔摸了摸腹部, 思考了会儿,接着有气无力问:“你知不知道殷照雪是被谁捅的?”

少年殷照雪一愣,看着她捂着腹部的动作明白过来, 嘴角勾了勾:“原来是因为大道共振。”

听着有些幸灾乐祸。

又拖长了声音

“跟他这种人扯上关系,是不是很倒霉?”

江渔揉着腹部抬起眼睛:“你想问什么?”

“什么问什么?”

“他不就是你?”江渔反问一句,“你觉得遇上你, 我能称之为幸运吗?”

少年殷照雪轻轻眯起眼睛。

“我觉得我还挺幸运的,幸运就幸运在……”

江渔自问自答, 没错过自少年人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怔松,立刻强打起精神,扳起指头细数。

“幸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