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人,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地走在雪中难道不怕落下病症?

……奇奇怪怪。

雪越下越大,在天上降下鹅毛之前,雁无心终于领着殷照雪入了一处院落。

她于檐下嘱咐,温声:“不要惹他不喜。”

殷照雪置若罔闻,直接推门而入。

房门合拢,雪景皆掩于门外。

看到屋内的人,江渔暗道一声果不其然。

能让雁无心转变态度的人,除了殷云流她再想不到第二个。

江渔从未亲眼见过殷云流,三次都是借助大道共振,并次次觉得他气度非凡。

看上去与殷照雪完全不同。

“坐。”

殷照雪同样置若罔闻,不止不坐,反而就站在门口:“什么事要找我?”

这么疏离?

江渔精神一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空延是殷云流这件事殷照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若是一开始就清楚,怎么想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声音已经很接近现实的他了。

莫不是覆灭欲渊从妖鬼战场回归殷家夺权那次?

她是不是还看到殷家血流成河?

江渔思想漫无目的。

殷云流很宽容,殷照雪不动,他主动接近。

但随着殷云流靠近,江渔竟然察觉到殷照雪心底生出一股明显的厌恶,不由感到惊奇。

雁无心与殷云流,面对殷云流的反应竟然更大?

殷云流看着他温声说:“让你回来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有话就说。”殷照雪说,“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事值得将人手抽调了个干净。”

江渔恍然,原来平日的殷家不是这样的,就说过分冷清了些。

“我已经决定将殷家留给云泽。”殷云流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殷家。”

“纠正一点,”殷照雪平静,“已经决定好的事不叫商量,叫通知。”

看似平静,内里翻滚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还多了一个江渔。

听着二人言语的江渔忧心忡忡,很担心再说下去,殷照雪会压抑不住,像个炼坏的丹炉直接炸开。

她能感受到他并不在意所谓殷家,只是因为殷云流将‘通知’称作‘商量’。

对此她经验丰富,并感同身受。

冷冷看了殷云流一眼,准备离去,身后的门打开,雁无心走了进来。

殷照雪夹在二人中间,轻轻眯起眼睛。

雪落无声,殷家多余的人手也排遣得干干净净,却有一股呜呜风声回荡室内,将紧闭的门窗搅动得不得安宁。

风起,于半空汇成风刃。

源头正是殷云流。

江渔愣愣看着半空即将凝聚而出的刀,心下猛地咯噔。

不会吧,不会吧?

虽有大义灭亲一说,可都是针对穷凶极恶之徒。

现在才一个照面的时间,殷照雪话都没说几句,亲爹一言不合对他拔刀?

殷照雪淡淡看了眼头上的风刃:“这样大费周章原来是为了我。”

他的语气不抱有任何感情,听着却无端让人觉得讽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迟迟未落的风刃忽然转向。

“你可信天命?”

殷云流召集风刃对准自己,缓缓道:“不管你是否相信,你生来就要走上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

殷照雪没说话,神情冷淡,心下想的是这场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雁无心站在他背后,神情哀伤。

殷云流不由叹息:“这条路我们推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