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中透出的专注，隐晦传达出他看了很久的事实。

江渔一时怔愣，直到殷照雪冷不丁开口，问出一个她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那你是更喜欢现在，还是更喜欢从前？”

拂光怒

现在和从前, 更喜欢哪一个？

这还用说？

江渔几乎不假思索就确定了答案。

“现在。”

她语气肯定道。

从前虽然安定，但只是虚假的安定，纵然现在受制于人, 又面临各种不可控因素，却是她看得见抓得住的。

现在和从前, 即真实和虚假。

她当然喜欢真实, 不喜欢虚假。

殷照雪想看她是否是在故意讨好自己，但看来看去, 发现江渔根本没有这个意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竟然是她的真心话。

在现在和从前间选择了现在，无异于告诉他, 在元放和他间，她选择的是他。

元放占领元纪的身体出来的时候，他是江渔毫无眷恋甩下的一方。而今风水轮流转, 被甩下的人总算也成了元放。

一时间殷照雪有些心花怒放。

他克制着没表现出来, 偏偏还要故作怀疑地问上一句。

“不是在说假话？”

江渔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闻言殷照雪轻轻眯了眯眼, 无限接近的距离中, 他的神色显得异常放松。

殷照雪慢条斯理说道：“不论真假与否，我都能识破。”

这话就很像挽尊，都能识破那你问个什么劲儿？

江渔点头说：“那您的判断呢？”

黑黝黝的眼珠齐齐转向他的方向, 恍若两颗在雪地里冒头的葡萄。

殷照雪指尖轻点着膝盖，颇富有节奏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他道：“元放在妖鬼战场和蔺鹤枝待在一起, 清闲的很，哪里用得着你去担心。”

江渔唔了一声说：“他和无相阁那边有交易，你知道是什么吗？”

“还能是什么, 无相阁也就那点小心思，想从他身上挖掘突破九阶的秘密。”

那些人都知道现在的元氏河神不是完整体, 有求于元放，姿态放得很低，的确不用江渔担心。

气氛都烘托到了这里，江渔顺理成章地说：“你是不是从踏进渔村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柳娘他们都是九阶？”

“我不是你。”殷照雪不置可否，问道：“你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多久？”

这还是殷照雪第一次明确表示这方面的好奇。

江渔想了想，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将近十年。”

殷照雪：“将近十年你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没觉得。”江渔不满，“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觉得哪里不对，是因为她完全信任着渔村五人，这种感情，殷照雪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不跟他计较，她弯腰拨了拨冰冷的河水，自顾自问道：“当初你应该是受到追杀才跳下天河，天河河水，是什么感觉？”

“你想知道？”殷照雪凑近她，尾音低沉，“我可以让你试试。”

话音落下，他整人已沉到天河之中，墨色长发与衣衫几乎与河水融为一体。

江渔倏然一惊，完全没料到这家伙居然当着她的面跳下天河。

一圈一圈的涟漪在眼前泛开，她找不见殷照雪的身影，就好像完全沉到了水中。

一片死寂之中，似乎有血花正在往上冒。

江渔眼皮一跳，暗道一声神经病，下一秒也跳进河中，身子灵活地沉入水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