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雪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突然变得深沉,狭长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江渔。

长剑停滞半空,像受到惊吓的人,一时间忘了动弹。

见状江渔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失望。

左谏言尤为不可思议,道:“江姑娘是从哪里听来的道君转世一说,这也太……”

好半天他才找到一个形容词。

“……也太骇人听闻!”

江渔还是第一次听见左谏言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也不知这如何就骇人听闻了。

没有想知道的消息,多留无用,但在去天河的路上,她又被殷照雪拦住。

“来了。”

看到江渔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甚至主动说出‘来了’二字,殷照雪觉得自己变成了在猎人眼皮底下主动踩进陷阱的猎物,愚蠢之至。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原本涌上喉头的话又落了下去。

“去天河?”

闻言江渔奇怪地看着他,但在他坦荡的注视下,还是点了下头。

“走吧。”殷照雪走到她身边,示意一起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去天河做什么?”江渔没沉住气,率先问了出来。

这实在跟她预想中的不同,忍不住想问是不是闲得慌,和她一起去天河做什么?

再者,她也不想和柳娘说话的时候有他在场。

就见殷照雪看向她先前受伤的手臂,说道:“有我看着,你用度厄的时候,乾谷澜就伤不了你。”

“帮我?”江渔下意识质疑,“你有这么好心?”

“……我当然没那么好心。”

殷照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渔村一别,我与那几位也许久不见,你与他们有话说,我也有话要与他们说。”

江渔一下子回过味儿来,这是要与柳娘他们搭上线的意思了。

啧,殷照雪本就拿她当做威胁的筹码,现在又成了搭线的桥梁,可不是要一起去吗?

念头飞转间,江渔也想到了自己想通过殷照雪,将柳娘几人放出囚笼的目的。

本就是相互利用,说不定殷照雪对此还乐见其成,毕竟关在渔村的人可没办法利用。

念及此,江渔主动拉过殷照雪的手,满含热切地对他道:“也好,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殷照雪忘记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僵硬且木讷地由她拉着走。

直到抵达天河河岸,江渔松开手他才回过神。

秉承着不用白不用的心理,江渔理直气壮问他:“先前温督察帮我遮掩住了动静,你比他厉害,应该也可以吧?”

“眼光不错。”

这话说到殷照雪心坎里去了,当面布下几道禁制。

江渔只觉得他是越发不要脸了。

禁制是高阶强者的专属,禁制的强弱与大道强弱息息相关。

但禁制无法从外表看出,像是给某地施加未知的法则,看不见也摸不着。

因此远不如具现化的雾气,能带给人看得到的安全感。

不过江渔没有表明,知道有用就行了,不能要求太多。

下一刻忽地风起,青色的风象在二人身边环绕一圈,吹的他们发丝衣衫纠缠在一起。它立刻跑不见了影,然后又倏地出现,带着一片不知从哪来的浓雾。

江渔诧异地看着殷照雪。

挥手散去风象,殷照雪随意坐在岸边,抬眼瞧她:“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温藏这样为你遮掩,你若是不习惯,唤不出来柳青燃,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那你还真是贴心。”

江渔挨着他坐好,不过与坐姿随意中透着谨慎的殷照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