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骤然亮起的光看得殷照雪心里发痒，心情不自觉愉悦了起来，眯眼轻声道：“嗯，我也只是猜测，我承认当初是我看走了眼，你一点都不蠢。”

被这样说的江渔挑了挑眉，一点也没觉得高兴。

事实本就如此，一开始她就觉得是殷照雪瞎了眼。只是刚出渔村那时存在信息差，她没搞清楚状况。

江渔没再询问关于周思归的事，也不打算从殷照雪这里打听出他怀疑的另一个人是谁。

并且，她完全没有了打算通过周思归解除跟殷照雪之间婚契的想法。

周思归和殷照雪，高僧和魔头。

这两个之间定然存在过一段不愉快，江渔更愿意相信殷照雪。

至于周思归是个装模作样的骗子，由于私人仇怨，可能存在夸大成分。

江渔便伸出了自己手，摊开掌心，让殷照雪能够看到：“蔺先生说开启阵法的时候最好你在旁边，你接下来还有事吗？”

殷照雪看着刻画在江渔掌心的阵法，先是想到了一段不美好的回忆，旋即听完江渔的话：“你是要我守着你？”

“……”原本打算委婉一点的江渔沉默了几秒，遂点头，理直气壮道：“对，开启阵法的时候你守在我旁边，我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你倒是信任他，手心都让他刻下阵法。”

殷照雪捉过她的手检查了下，没发现什么不对才将手松开。

经他这样一说，江渔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大意，从始至终都没动过检查的念头。

倒是殷照雪，如此敏锐。

江渔道：“比起我，他可是你的副楼主，你居然这样怀疑他。”

殷照雪不屑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渔有些乐了：“那在你眼里，这世上还有好人吗？”

“有啊。”殷照雪眯眼，却迟迟不接后话，只是看着她。

江渔先是疑惑，而后倏地恍然：殷照雪判断好人的标准，大概就是谁对他有利吧。

开启阵法之前，江渔又确认了下：“你守着我？”

殷照雪对她的再次询问有些不满，啧了一声：“放心，你醒来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

江渔点头，调动道元气冲入掌心，下一刻，她的身子没有任何征兆地倒了下来，殷照雪速度极快地来到她身后，轻轻将人接住。

带有馨香的身体落入怀中，殷照雪将手收紧了些许，垂眸去看江渔神情变化。

他初入屠灵楼之时，蔺鹤枝已是副楼主，对方叠加这阵法困了他整整五日，殷照雪足足当了三次乞儿，五次逃兵，外加数不清活得窝囊的人的一生。

说蔺鹤枝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没有说错。

看到没有什么异常，他才稍微放下了心。

然而就是下一刻，殷照雪感觉江渔身子微微颤动，接着，他看到她紧闭的眼角处渗出泪水，然后就如决堤一般，没有断绝地越哭越凶。

蔺鹤枝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殷照雪脸色一黑，带着江渔来到床上，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然而就是这时候，江渔忽然抱住了他的手，像是怕他逃走，直接将脸往胳膊上蹭。

殷照雪被抱得身体一僵，虽然很不想将人推开，但此时只能强行将人按下。

出去就将蔺鹤枝收拾一顿！

愉快做了决定，他腾出只手来握住她的手，边抚发边轻柔低语：“别怕，我不会走。”

江渔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眼帘还挂着泪珠，鼻尖泛红，迷蒙中带了一点脆弱，怔愣看着他。

殷照雪像被烫到一般飞快缩回手，江渔被他这一下惊得清醒了，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他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