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江边只零零散散坐着些夜钓的人,显得这堆飞洒着灰烬的火光分外显眼,如长长江岸上跳动的一枚金色眼珠。
时楚起了个头,但不知该说什么。
隔了这么些年,她从孩子长大成人,当时的愤怒或是伤心都快找不到了,自然也没有怨言。
她重又闭上嘴,安安静静地把那堆黄纸烧完,拍拍身上沾的灰,对着地上的余灰发了会呆,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
走到临江步道上,再看看表,已经转钟了。
这个时间再回学校就很没必要,时楚给沈悦年报备了下自己即将再次夜不归宿的事实,就直接回家了。
推开门,她一眼看见那枚孤零零的安瓿瓶还安静地躺在茶几上。
药物的保质期一般比较长,但这东西保存条件比较苛刻,被时楚从冰箱里捞出来瞎放在兜里,被六月的暑热晃晃悠悠蒸了一整天,应该已经谈不上什么有效成分了。
她慢慢把安瓿瓶拿在手里。
这一盒药,是……
“不认识了?”
楚苑坐在休息室里,面前的桌上放着好几排铁盒,都滴着水珠,流淌着从冰柜里带出来的寒气。
她掀开铁盒,拿起一支安瓿瓶,很快就被冰得把东西放了回去:“A97呀,你爸的东西,好像做多了几十支。”
时楚坐在桌子另一头,看着那些盒子,并不说话。
她们母女相处从来是这样,楚苑闲着爱说话,时楚则一言不发地听。
“如果是外人问话你要回答,知道吗?最好还带点笑。”楚苑平常不管她,这次却一时兴起说了两句,“不回答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啊。”
“我不想。”时楚很不给面子地摇头,又问,“外人不会说小孩子不礼貌的。”
楚苑笑着说:“倒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那有什么,我是怕你显得奇怪。”
“奇怪有什么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