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的女儿。”江清燃解释道,“刚过分化期,信息素水平还不稳定,夫妻俩都没空,让我帮忙照看一下。”
“分化期?”时楚有点好奇地看着小女孩,“分化的时候就是这样吗?看起来好难受。”
这句话听起来像在聊一件陌生的事情那样,江清燃意识到什么,不由得看向她。
时楚则静静地看着地面,咬了咬舌尖。
话刚出口她就知道不该说出来,往常她很少犯这种错误,最近可能是太放松了。
像是在评估接下来的话能不能对面前的人说一样,时楚微微皱着眉,低头确认了一下,那女孩儿确实昏睡着,应当听不见人说话。
“我没有经历过分化期正常的分化期。”最终她还是回答了江清燃没有说出口的疑问,“一般人会在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分化,但我不一样,我的分化期是我父亲强行用药物催生的,那时候年纪太小,已经记不清情况是怎样了。”
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很轻松。
如果面前的人是新闻学院的同学,或者其他没有医学背景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一无所知地表达简单的安慰,然后继续往下聊。
可惜现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是位于信息素研究最前端的专家。
这几句话像触发器一样,在脑海中鲜明地按下红色警报,江清燃熟稔于心的知识随之一条一条地浮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脏忽然收紧了一下,一种难言的刺痛感浮现出来。
“你当时几岁了?”江清燃轻声问。
时楚仍旧偏着头,没有和他对视,指尖捏着衣袖慢慢摩挲。
“大概是……七岁。”
第16章
“七岁,我记得应该是在春天,分化加上柳絮过敏……当时还在念小学,一共请了三周假。”
时楚很慢地一句句讲完,说了声抱歉,在小沙发的边沿上坐下来,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眼神飘忽地落在玻璃上不动了。
“在我出生以前,我父亲的研究做到一半,发现他需要一个信息素等级足够高的Alpha来进行药物试验,这非常难找到,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想到可以用自己的孩子他和我母亲的信息素等级都很高,并且一A一O。”
“这种情况是很容易生出Alpha孩子的,最后他们也的确成功得到了我。但刚出生的小婴儿是没办法使用的,所以他一直等到我长大了一些,才开始把想法付诸行动。”
时楚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尾音很弱:“您看,我的名字,从它本身的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个编号。”
如同药剂瓶上的标签。
简单好记、清晰明了,与亲情无关。
她想要继续讲下去,但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神情茫然得好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一样。
江清燃走到时楚面前,微微倾身看她的神色,同时释放出一丝很淡的茉莉花信息素,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用告诉我。”他现在实在很后悔接着那句话问了下去,他确实对这件事很关心,但并不希望时楚为此而去回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然而时楚否认了:“我没有不愿意和您说。”
“我只是觉得……嗯……只是觉得很奇妙,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很新奇。”她浅浅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并没伤心,“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谈起过这些事,您知道,这不是能见光的东西,所以我有点不知如何说起了。”
江清燃说:“这不是你的错。”
语言在很多情况下都不如人们所以为的那么万能。它常常可以很精准地把事情描述出来,但有些时候又实在苍白无力,无论怎么组合都嫌不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