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几次。”

明沁点点头,但似是想到什么麻烦般语气有些埋怨,“大部分是帮着师兄师姐护卫身份高贵的官家弟子,他们都太不好伺候了!走没半个时辰就要小憩,抱怨东抱怨西,爱乱跑就算了还爱对护卫撒气。你比他们乖多了!”

“喔?原来阿沁觉得我很乖巧?”

慕容灩好似被取悦的笑了起来,几日惨白的脸多了些生气。

“当然。”明沁将一包行囊卸下整理,肯定的点点头,“你都不会吵闹,走不动了就乖乖让我抱,不会抢我地图,不会踢我还不让我还手。”

慕容灩蹙眉,想着若自己是明沁可没这般好脾气,大概会把这样顽劣的护卫对象扔去森林里喂野狼。

她再度开口问道,“那其他几次单独的护卫任务呢?”

“其实也只有那一次。是护卫一个发了疯的御医从京城到荆州。”

明沁回忆着,一边蹲下为慕容灩脱下鞋袜,“那老头脾气可燥了。一研究起药草雷公来了都听不到,也不吃饭。好几次我急了只能提着他的腰带和他的一堆瓶瓶罐罐走。他嘴里还爱老爱叨叨着什么…亚洲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东方绝命毒师(Breaking bad),…说还要做什么青梅…樹(青霉素Penicillin)?我都听迷糊了。”

“是吗?那也真是个奇人?”慕容灩看着眼前人表情生动,侧躺着静静地听着。

“他确实是个妙人。对了!这给你。”

明沁像是突然灵光乍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木盒子递给慕容灩,木盒地下有个凹槽顶部有细孔,表面打磨的光滑,“这是那老头与我分别时给我的。这儿,你对着人从这里按下的话会有毒针射出来的。”

明沁演示着,而后羞愧地抓了抓脑袋,“不过…我忘了跟那老头要解毒剂了,所以可能得…小心点用。”

慕容灩看着手里机巧的小玩意儿觉得有趣,却在看过之后欲地还给明沁,“这般巧妙的工具,阿沁还是给自己留着防身吧。”

明沁却坚持地推了推女人的手道,“我带了这些年也没用上过,而且…恐怕我出手还比这毒针更快呢,你留着它也多一份心安。”

慕容灩听了便也不再推辞,将木盒收入衣袖中。

这时伙计敲了敲门送水,明沁待他离去后挽起袖子将滚烫的热水倒入浴桶,而后又下楼去挑了些凉水。

将皂角制作的肥皂团和浴巾备好,试了试水温后,明沁便离开了房间。

连着四日的车马劳顿,慕容灩吃力的走向浴桶一边脱去身上的衣衫,她靠着木桶边缘抖着手费劲的脱下假肢,而后手臂撑着身体缓缓坐入水中,待全身都被热水覆盖时,爱洁的慕容灩才松了口气。

她并不是矫情的人,也知道情势危急所有事情皆有限制,因此即使旅途的过程再辛苦克难也不曾抱怨。

十分清楚地知道明沁在这当中对自己的体贴和竭尽所能,也或许正是因为明沁在她身边,不曾如此克艰远行的她才撑得下去。

阿沁。

想着暗卫盯着自己时亮晶晶的眼睛和温暖的怀抱,慕容灩内心悸动。

回忆着野外明沁为自己清洁而掠过的指,浪潮涌现,被席卷的她忍不住仰头,紧紧咬着下唇忍着从内心呼之欲出近破碎的呼唤。

阿沁…

她细细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温暖的水淌流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将苍白的肌肤染上嫣红,袅袅的雾气在睫毛上凝聚结成密密的水珠,让她双眼似是矇起了水雾。

随着热度缓缓累积,她的脚趾似是有些被烫着的蜷缩,当室内的温度积累到高处,躯干一阵紧绷微微颤抖,而后整个人如松了手的弓弦一般瘫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