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死死盯着他。

莫时鱼的眼睛里泛起了酸涩而难忍的湿意,被他强行按捺下去,最后他冷笑了一声说,“一开始和警察做朋友确实让我很新奇,但现在我已经厌烦了。”

他站起来,踉跄着靠近一步。

“说真的,你真好骗啊,我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真话,只不过把身上的伤给你看了几次,你就像放不下了一样,甚至还不顾命的跑来这里,你是有什么英雄情结吗?”

莫时鱼一把抓住了萩原研二的衣领,把他掼到墙上,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可惜的是,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救赎。”

萩原研二被推到墙上,后背和墙面接触发出闷闷的一声,眼前青年面孔毫无血色,握着自己衣领的手还在颤抖,根本没多少威胁到人的力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抓住莫时鱼的衣领,把后者用力反推到墙壁上,换来了后者压抑的闷哼。

“莫时鱼,我也警告你。”萩原研二的声音不大,却充斥着滚烫的情感,“你管不了我,我要保护你,和你没有关系,和你是不是罪犯也没有关系!无论是政府,还是别的组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直到一切平安落定,再亲手送你去坐牢!”

莫时鱼从来没见过萩原研二发火的样子,说真的,很可怕,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伤害到了对方。

“你为什么总是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莫时鱼吃力的笑着靠近他,将温热的吐息洒在他染着鲜血的侧脸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是被迫的,我是可怜人,我还有救。”莫时鱼嘲讽的笑了一下,“只要洗心革面,我就可以从头再来。是不是?”

“我告诉你,不可能。”他说,“我没有苦衷,也不需要赎罪,我只想报复这个世界,一直报复下去。”

莫时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在鼻尖充斥的血腥味里一字一顿说,“你最好在这里击毙我,不然,我会杀更多的人。”

萩原研二咬着牙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定会继续杀人。”莫时鱼说,“放弃拯救我的想法吧。”

“在知道我犯过的罪之后,你和我唯一的关系就是警察和逃犯。在案子里投入过多私人情感的话,”莫时鱼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萩原研二,你就要被我毁了。”

莫时鱼挣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谢谢你的防毒面罩。”

萩原研二死死的盯着他,看着这个灰色长发、眼里藏着冷漠和杀意的青年一步步后退,心里闪过的却是那张他曾看过的,对方围着围裙,坐在店里笑着抱着猫回头的照片。

为什么?

这荒唐的、可悲的对比。

房间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只隐约听到了门后飘来人声和脚步声。

“你要出去杀人?”萩原研二嘶哑的说。

“对。”莫时鱼轻笑。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萩原研二说。

莫时鱼勾起了唇,暗沉的灰色瞳孔望着他,“那么,警官,击毙我。”

“……”

萩原研二握紧手里的枪,手指颤抖了起来。

这算什么?他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来的。

时鱼,为什么还要再往深渊里走去?你不想回去吗?你不想回到店长的蛋糕店吗?你不想回去上学吗?

可那青年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即将扭转门把手。

萩原研二手比脑子快的举起了枪,对准了青年的右腿,厉声道,“不准离开!”

莫时鱼顿了顿。

萩原研二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他们运输物资的一个仓库,也是走私人口的交易地,有两道后门,其中一道后门直接连着后山的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