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被人妥帖安置, 就有了得寸进尺的底气。
谢灵哭得更凶了,她颤着声音说:“你快点回来。”
“嗯。”
风声变得更大了。
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重新陷入安静, 只剩下谢灵自己。
没有人哄她了。
哭也没有了意义。
她不再闹了, 擦干净眼泪,先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 然后回裴陆行房间, 盯着床上的血迹沉思。
虽然换床单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谢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做过。
不过这是她弄上去的,哥哥又不在, 只有她自己换了。
当然可以等哥哥回来再换, 但她只是不会做,不是不能做。
研究了一会儿拉链, 她发现也没那么麻烦。
很快就将床单全部换了下来。
剩下的就是换上新的了。
她转身去衣帽间找干净的被套,因为所有柜子都是关上的,她也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干脆将全部柜子都打开了。
床单被套都被叠好放在一个位置,倒是一眼就看见了。
只是。
她目光在唯一一个挂了锁的柜子停了下来。
她走过去,拾起锁看了一眼。
是款式老旧的密码锁,四位密码,可能是什么日期,锁身上有几处隐约的划痕,像是磕碰出来的,但边缘被磨得很光滑,仿佛曾被用力摔在地上,却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捡起,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无数次。
注视几秒。
她松开手,决定先去换床单,等裴陆行回来再问。
被套换下来倒是容易,但是套新的就比较麻烦了。
她弄了半天也还是一团乱,不过至少有个大致的形状了。
这时。
门外响起隐约的动静。
她侧过头看去,一个身影已经走了进来,停顿几秒,直到不稳的呼吸渐渐平缓,他才说道:“放着吧,我来换。”
“哥。”
她一下扔掉被子,又变回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这个太重了,根本就弄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跑过来,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
裴陆行顿了一下,手下意识抬了起来,隔了几秒,又放下了,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抱着她,嗓音有点干哑,是运动过后引起的,“先松开,一身汗,脏。”
洁癖是一种本能。
她下意识地蹙着眉,有点嫌弃地松开了一点力道。
可是此刻的她正是脆弱的时候,需要他也是本能。
两相权衡了一下。
她重新贴了上去,说:“我不。”
裴陆行没说话。
忽然,他低下身,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因为失重,她下意识搂紧了他,说:“哥、哥哥。”
惊吓只维持了一瞬。
他抱得很稳,给了她妥帖的着力点,于是没再挣扎。
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他才抱着她坐了下来,将她放到自己腿上,一只手环着她的肩膀按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以一个完全而严密的姿势圈拢她。
力道却很温柔,稍一反抗就能挣脱开。
他低着头,声音很轻,“那就不松开。”
“嗯。”
她没有挣扎,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之下有力的鼓动。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