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并在结婚后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到?了夏天。

期间,李念沉不止一次分?不清自己是谁。他休学了,长?时间呆在阁楼闭门不出。画画,做木雕,写日记……偶尔看一看那?只发卡,和捡来的、关于她的其他东西。

在后山翻找能用的木头时,李念沉看见她和别墅里见过的那?个男人?,或者说?是她的爸爸,一起前往主屋。

他收回视线,继续在山坡上寻觅,再抬起头,小道?中?央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很想和她说?话,像之前那?样,不用金钱不带嘲讽,和偶遇的陌生人?一样对?话。

李念沉把?收拾好?的木材放在阁楼下面?,佯装路过的人?从?小道?另一边出去?,她又被吓了一跳。李念沉觉得有点好?笑。

“我是去?前面?躲荫的。”她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对?面?的树下走。

说?上话了。他感觉自己短暂地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见她穿得无比正式,后知?后觉想起这几天好?像是李鹤鸣的生日宴。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让她多说?几句或者本能的嫉妒,他朝她腿边丢了一块泥。

紧接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李念沉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身体里能储存这么多的水,他手忙脚乱擦拭,急忙说?了两句圆场的话。

然后,她哭得更厉害了。

……

“爱哭鬼。”

他瞧见她的父亲从?换衣间出来,联想到?和自己沾上关系的后果,他只好?先?调头离开。

他们没有再见过面?,他偶尔会在春雪路附近等她,次数不多。

冬天,他被母亲接了回去?。回到?出租房意味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冷和饥饿占据了生活的全部,他时常需要从?垃圾桶里寻找没有变质的食物,这种境况,见不到?她反而成了好?事。

隔年二月,那?年的春节下了一场暴雪,出租房的邻居敲门,笑着说?瑞雪兆丰年,将?一叠饺子放到?饭桌上。他等到?晚上,母亲都没有回家。

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回到?她家附近的那?棵花楹树下,树下积雪成堆,别墅里的一家人?正在玩仙女棒,没有看见她。

李念沉的视线绕着别墅院落搜寻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零点的烟花绽放那?刻,整个世界仿佛都沸腾了起来,他才发现站在窗户边的人?。烟火璀璨,她看向?的却是楼下的那?片花圃。李念沉记得去?年春天的时候,那?里是一片郁金香。

他抬起头,伴随鞭炮齐鸣,看向?她。

她在想什么呢?他无从?得知?。

病态(二) 修

春节过后的两个月左右的某天, 母亲去?世。

这是李念沉最后一次来蓝花楹树下看她。

她和李鹤鸣并?肩同行,看上去?像在谈论什么事情?。春风和煦,抚过树梢上的白蓝色花苞, 他的眼前又下了一场纷扬的大雪。

李念沉背靠树干坐下,展开右手,那枚发卡此?刻安安静静躺在手心?里。既然是不需要的东西, 也没有必要再还回去?了吧,他放进口袋,起身离开。

走在道路另一端,她的声音被风裹挟吹来, 紧跟着他的脚步响起:“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 爸爸还总让我陪他玩。”

“但我讨厌他们,鹤鸣哥知?道情?况的,他和顾明瑾都是私生子。”

“我理解你的想法, 那就不用理会。”

“嗯嗯。”

李念沉顿了顿, 踩中的细碎沙砾往前滚,掉进了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