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心里也有些微妙的不自然,将手指抽出来,正想说点什么,下课铃突然响了起来。
宋眠弹簧一样站起来,湿乎乎的眼睛看了陆宵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时,陆宵用好友申请栏目推送了一个“为什么做爱后会有异物感”的科普链接过来,宋眠脸颊发烫地看完,用纸巾擦干净腿心黏滑的体液,一阵气闷,狠狠踢了一脚墙壁。
陆宵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晾了他一晚上!
还用手摸来摸去!
难道他凭借捏着自己的把柄,就想玩就玩,想睡就睡?
做梦。
可自己要怎么办?
看到手机上楼景同发来的游戏邀请信息,宋眠胸口发堵。
这是他的秘密,他不能和任何朋友说。可是面对家人时,无论时宋慧还是宋用汲,宋眠都产生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抗拒。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唯一能做的只有一天都远远避开陆宵。
晚上回家的路上,经过快要打烊的花店时,司机替李淳取订好的花束,宋眠摇下车窗,百无聊赖地等时,听老板对一个顾客说:“这是今年最后的芍药了。”
宋眠驻足,心间一动,买了一大束粉膨膨的芍药花回家。上楼时豆包正在睡觉,露在外面的耳朵听到开门的动静,警惕地竖起来,接着认出了宋眠的脚步声,耳朵放心地半耷下去,继续趴在窝里。
“豆包。”
宋眠将它抱了出来,摸了摸狗头,系好狗绳:“走,我们出门。”
出租车在城西的高级公墓门口停下。
朦胧的月光下,宋眠站在一块墓碑前,将一大捧芍药放在花瓶里,又将新鲜的水果和零食摆在供盘上。
墓碑上的照片清晰完好,长相清俊的男人神采飞扬,五官线条凌厉而流畅,露出一个有些酷的微笑。
宋眠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照片。
“妈妈。”
指尖一片冰凉,他哑着嗓子喊,把狗狗抱到墓碑前:“这是豆包。”
“爸爸说你也喜欢狗狗,你养过吗?养过几条?”宋眠在墓碑的祭台旁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到一半时,他手腕上的勒痕迹从袖口露了出来。
一瞬间,宋眠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他用力地揉了一把脸,眼泪却像突然拧开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下淌。
自己都多大了。
真丢脸。
“妈妈,我……”
我好想你。
要是你活着就好了,我好想和你说话。
宋眠浑身颤抖,死死咬住手背,将哽咽吞回肚子里,满腹的委屈如同潮水,遮天蔽日地奔涌而来。
他蜷起手脚,把脸紧紧地贴在冰凉的石碑上,像一个委屈的幼童,依恋地将脸埋在母亲的怀抱里,企图从一堆石头里汲取一丝温暖,即使天上开始落下瓢泼大雨,也不愿意离开。
“呜汪、呜呜呜!”
飘摇风雨中,只有墓碑顶部的碑帽撑起一小块遮风避雨的干燥空间,豆包在雨里摇着尾巴,冲着宋眠小声叫,催促着他回家。
宋眠抱着它放到碑帽下,任自己的两条腿垂在外边,被冰凉的雨水淋透,疲惫不堪地合上眼。
周六清晨,七点。
初夏时节,草木扶疏,街边的行道树被一夜的暴雨洗得叶片翠绿。陆宵听着英语,骑着早餐店的小电动车,在大街小巷里飞快送餐。
到河边的一个老小区时,路边传来一阵犬吠声,陆宵侧过头,就见到一只黄背白肚的小土狗,被拴在药店门口的广告牌上。
药师蹲在它面前,端着一只不锈钢碗,在它面前敲得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