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孤的侍寝宫女, ”太?子冷声?提醒,“对面哪有女眷似你这般盯着男人细看的?”

云葵便伸长脖子往屏风对面瞧,她就不信了?,这席间舞曲激昂, 鼓声?雷动,对面上百名妃嫔命妇就没?有一个抬头的吗?

这能忍得住?!

谁知还?没?有看到妃嫔女眷,视线竟撞上了?席间不远处的六皇子。

六皇子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云葵,才想同?她招招手,哪知下?一刻太?子冷冷扫过来,一双锐眸寒光毕现,吓得他赶忙缩回脑袋,假意?与身边的四皇子攀谈。

太?子缓慢收回目光,暗暗咬紧后槽牙。

云葵更加确定了?,太?子就是不准她看别的男子!六皇子不行,连表演歌舞的壮汉也?不行。

「自己藏着掖着不给人看,还?不许我看别人!这就是堂堂储君的襟怀气度吗?」

「你若是舍得天天给我看,我至于好?奇别人的吗!」

云葵鼓了?鼓腮帮,一看到太?子握紧的拳头和手背鼓起的青筋,又吓得耸耸肩,乖乖垂下?头,继续剥榛子。

女眷席最前?面坐着宗室贵女和品阶较高的妃嫔,这男人的赤膊戏,也?只有几个长公主、郡主敢大大方方地欣赏,后面一众女眷都低着头闲聊。

武宁侯夫人今日与已出嫁的女儿姜清慈坐在一起。

武宁侯身经百战,昔年是景佑帝最为器重的武将,如今父子齐上阵,跟随太?子南征北战,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姜清慈去年嫁给了?正?四品的通政使沈言玉,如今也?封了?诰命。

过道?中?有宫婢来来往往,给贵人们面前?的茶盏中?添茶。

母女俩正?说着话,一个宫女手头不慎,托盘上的茶壶倾倒,打湿了?姜清慈的衣袖。

那宫女吓得赶忙跪下?,替姜清慈擦拭,“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带夫人去偏殿换身衣裳可好??”

冬日衣衫湿冷,贴在身上不舒服,姜清慈只好?同?母亲说明缘由,起身离席,跟着那婢女前?往偏殿更衣。

一入偏殿,便是扑面而来的甜腻熏香,炉中?烧着红罗炭,屋内温暖如春,姜清慈却觉得脑中?有些昏沉,许是不透气的缘故,她便也?没?有太?在意?。

婢女引着她进内,到衣桁上取提前?备好?的衣裙给她更换。

为了?这场宫宴,殷贵妃准备了?十多套衣裙,女眷们意?外弄脏衣物,也?好?及时更换。

除夕夜晚宫中?还?有灯火秀,往年推搡的、摔倒的,甚至落水的都大有人在,准备周到些总是不错的。

姜清慈解开衣裙,却丝毫不觉得冷,身体反倒是隐隐发热发麻,渐渐地,眼?神开始涣散,四肢也?慢慢没?有了?力气。

她察觉到不对,提声?唤自己的侍女,可那侍女明明方才还?紧跟在她身后,这会儿却不知去了?何处。

她心下?着急,刚想出去找人,冷不防腿一软,整个人便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那泼茶的婢女立刻将人挪去了?床榻。

席间歌舞仍在继续,太?子面前?的长案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云葵剥完最后一枚榛子,掸了?掸手,无意?间在上菜的宫女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竟是她在尚膳监时睡同一间通铺的山桃。

山桃放下?手中?的百花酿鹅掌,悄悄朝她挤挤眼?睛,云葵也?同?她笑了?笑,视线一直跟随她离开,却没?想到山桃出殿门时朝她招了?招手,大概是想喊她出去说话的意?思。

云葵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了?,无奈在太?子面前连寒暄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她将那碗榛子推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