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蝉进来伺候洗漱,云葵穿好衣裳,听到外面?有人声和松土声,打开门,才看到院子里?又新?栽了大片的葵花。
盛豫从垂花门进来,见她起身,立刻收敛面?上?复杂的神色,笑着?朝她走?过来。
云葵看着?院里?的花匠,犹豫许久,还是道:“我就在这住几日,您不必如此费心?,又是动工修葺,又是给我买那?些衣裳首饰……”
盛豫叹口气,嗓音似乎有些沙哑:“爹爹再不济,也是朝廷命官,膝下又有只有你一人,不花在你身上?,又能给谁呢?”
云葵想?起昨夜那?个梦,注意到他眼里?淡淡的红血丝,心?中百感交集。
盛豫道:“还没用早膳吧?我让人买了羊肉包子和酥油烧饼,陪爹爹一起用些,可好?”
云葵攥紧衣角,点点头。
一进膳厅,浓浓的羊肉香和酥油香气扑鼻而?来,云葵昨晚吃得少,体内的馋虫立刻就被勾了出来,还没进门,肚子
椿?日?
就咕咕叫起来。
她小脸红红,盛豫只看着?她笑:“饿坏了吧?这羊肉包子在京中开了三十年了,爹爹年轻时就喜欢吃这家?,没想?到这次回京还能再尝到从前的味道。”
云葵坐下来,鲜香透油的大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浓郁的汤汁,羊肉加得很多,每一口都能咬到,葱香与羊肉香在齿间四溢,鲜香爽辣,让人胃口大开。
若不是顾及盛豫在此,她恨不得把手指上?的红油汤汁都舔干净。
盛豫把蒸笼往她跟前推了推,“喜欢就多吃几个。”
云葵点点头。
盛豫看着?她想?吃又矜持的模样?,心?中好笑,可一想?起方才下属禀报上?来的消息,弯起的嘴角又慢慢地收平。
他试探着?问道:“爹爹听说,你在东宫与太子殿下日日同食,民?间的味道自是不如东宫的膳食吧?”
云葵想?了想?道:“也不是,太子殿下口味清淡,用得也少,膳房一般不会准备偏辛辣油腻的菜式,多是清淡口的,宫里?吃不到这些。”
尤其这羊肉包子味道太冲,只怕他远远闻到都要皱眉头。
不过她还挺喜欢辣口的菜。
云葵想?起什么,又放下碗,“您可知道,殿下准备何?时解蛊?”
盛豫摇摇头,“殿下这段时日恐怕不止要解蛊,龙椅上?那?位恶贯满盈,罪恶如山,殿下与他之间,恐怕还有一番较量。”
涉及皇权更迭,生死博弈,他不宜透露太多。
见姑娘脸色泛白,眉头紧紧地皱起,盛豫宽慰道:“放心?吧,论血脉,殿下名正言顺,论武力和用兵,那?位更是远远不及殿下,该畏惧的是龙椅上?那?位,不是殿下。”
他顿了顿,又问:“你很担心?殿下吗?”
云葵抿紧唇瓣,“我、我就是问问。”
盛豫看出她面?上?的局促不安,又想?起方才下属的禀报
“属下已查实,姑娘并非东宫的寻常宫女,而?是太子殿下的……侍寝宫女。”
“从去年年末,殿下回京开始,姑娘便与殿下同榻而?眠,如今承光殿的下人都把她当?半个主子看待。”
……
原来太子不是特意给他寻女儿,而?是给枕边人找父亲。
难怪两人比寻常主仆亲近太多。
也难怪姑娘说,若不能解蛊,她要永远陪在太子身边……
都是他的错,倘若她一开始就是他盛豫的女儿,便是侧妃之位,他都要斟酌一二?,哪里?会让女儿沦为人家?的侍寝宫女。
盛豫默默攥紧了手掌,“这次回来就安心?住下,待殿下忙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