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穆昀寒此刻坐了起来，不过接下来便没了动静。肖赫猜想他可能忘了什么东西，也没在意，继续趴着也没敢动。

好一会过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肖赫偷偷看了一眼，灯依然亮着。他忍不住想看一眼穆昀寒在干什么，于是缓缓的侧过头，刚露出半个脑袋，就见穆昀寒正坐那看着他。

肖赫傻到第一时间选择闭眼，妥妥的掩耳盗铃。等他反应过来自已这样的行为很愚蠢时，才又睁开了双眼。眼睛干干的，穆昀寒应该看不出什么，于是假装抱怨道，“你不睡觉半夜吓唬谁呢？”

穆昀寒先是一愣，才又说了句抱歉。

声音很轻很柔，这语调肖赫只在穆昀寒和林可说话时听过，所以他也呆了，直视着穆昀寒的眼睛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目光交汇，彼此凝视，在这静谧的夜晚，渐渐的便有了些别样的情愫，但那不是火花，而是突如其来的尴尬。

肖赫最先撇过头，真是要命了，他干嘛盯着一个男人看这么久。更要命的是，穆昀寒这时在清嗓子，显然也在缓解尴尬。

“睡，睡吧，不早了。”

总得有人打破这样的局面，否则明早起来后依然别扭。

“你…”

穆昀寒欲言又止，肖赫竖着耳朵半天没听到下闻，以为他不会继续，放松下来准备入睡。

“没事吧？”

肖赫心里“咯噔”一下，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这种伤春悲秋的情境大多数只会发生在女孩子身上，说实话，他觉得有点丢人。

“什么事？怎么了？”

肖赫打死都不会承认的，所以他故作轻松且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

“你这样有点丑。”

……

大晚上的非得吵一架才能睡是吗？肖赫的愤怒值瞬间满血。

“如果你不开心，没有必要强迫自已笑。”

他看出来了？

肖赫把骂人的话硬是呑了进去，不过男子汉的头就是硬，“我没有不开心啊，我很开心的，那么难吃的燕窝你都帮我吃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不用在我面前伪装，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但是如果你需要一个倾听者，我想此刻我最合适。”

肖赫听到这话内心着实感动了，可也就片刻，因为接下来穆昀寒的话让他哭笑不得。

“现在很晚了，樊彦川应该是睡了。”

怪不得是此刻他最合适，肖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他的，起码没有视而不见。

“真没事，就是困了，我是沙眼，困了容易流泪。”

穆昀寒是不信的，但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虽然他心里有些异样，但很难说清楚那种感觉。

“睡吧。”

肖赫自认自已圆得挺好，“嗯，晚安，好梦。”

晚安好梦，穆昀寒已经好久没听过楚南墨说这句话了。

结婚初期，出于礼貌吧，他每晚睡前都会彬彬有礼的道一句晚安，后来病情严重，住院的时间比住在家里的时间更长，加上精神不好，每每他还没回来，他就已经睡着了。

“晚安。”

灯光再一次熄灭，黑暗霎时布满了整个屋子，肖赫睁着眼看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要失眠的。

他并未从悲伤中出来，而是又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似乎都跟肖家脱不了干系。以他目前的状况还不能让他去找肖景桓报仇，但他从未忘记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凶手。当然，还有他那个差点过门的妻子。至于肖长安…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肖赫又想到了楚南墨，或许…穆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