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要斩旗先登等危急时刻,皆不敢动用。
“耗费如此大的心血与财力,又?历经千辛万苦才研制出来的东西,却成了半吊子似的鸡肋。”
王雍也叹息着摇摇头,“如今军器监中的官吏工匠皆束手无策,官家思来想去,觉着能做成此事的人,或许便只?有?你了,这才叫你回来。”
听完后?,林闻安也看完了,他?将那图纸一卷,重新还给王雍,出言婉拒:“是官家高看我了,我读的是四书五经,考的是进?士科,没当过道士更没炼过丹,不通行军打仗之事,更对猛火油一窍不通,官家叫我做这个,我实?在无从下手,不敢轻易应允。”
这不算推辞,的确如此。
但王雍没有?接,反将图纸推了回去,看着他?,忽而没头没尾地?接了句:“今日,邓长兴已被贬黜出京了,邓胜之父也查出贪腐,被贬为平民。耿相因内帏不修被官家下旨罚俸三?年?,这些事,你应当已知晓了吧?否则怎会专门候着我?明止……你的气还没消吗?姚博士卒中染病也着实?叫人料想不到。他?之前虽只?当一九品博士,但我也常在沈记遇着他?,他?每回都能吃一大海碗的汤饼,面色红润、龙行虎步,即便身居卑位,但每月都还能写数封奏疏上奏,专门弹劾国子监中风闻的不法事。人瞧着精神好?得很,我也时常过问他?那堂侄子姚季,听他?说起来,姚博士日子过得也安稳,谁知突然会如此。”
毕竟是好?友的先生,王雍即便繁忙也还是有?所关切的,但姚启钊是个太?过正直之人,大事小事只?要是他?见过的不法事,都要弹劾,他?的奏疏都积了一摞摞了。官家看是看了,大事便处置,小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中搁置,时日久了,通通拿去烧火。
官家有?些烦姚博士,念在林闻安的面子上没有?申饬过,王雍也是心知肚明的。
林闻安摇摇头,这些他?都知晓,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问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何况君为臣父,他?又?能问什么……他?有?些意兴阑珊地?转过头。
今日日光太?盛,刺目难忍,他?又?戴了叆叇,因此眼底的情?绪便都掩藏在了水晶镜片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隔了会,才平静如波地?道:“君是君,臣是臣,我怎会有?气?不过是残躯一副,不知还有?几年?能活,真的难当大任罢了。”
见林闻安如今削瘦病弱的模样,风吹拂动他?身上的旧衣,好?似也吹动了这七年?孤凄的岁月。
当年?那意气风发顶着天才之名入侍东宫的少年?郎,却终究落得个尘满面、鬓如霜的下场,如何能不叫人唏嘘?
不怪林闻安,若是他?,他?也早一蹶不振了!
王雍深深叹了口气,想到离宫前官家对他?说的话,心想,还真是叫官家料准了,林闻安聪明?*? 绝顶却与他?先生一般是个倔驴……不过驴子再倔也有?法门,他?劝不动的,便只?好?搬出官家来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那张老农夫的脸也渐渐正经起来。
“明止,官家有?话要对你说。”
林闻安抬眼看他?,眼里一片明净,静得像一汪深邃的水,看得王雍都有?些赧然。觉着自己嘴都还没张,便什么都被他?看透了。
即便什么都明了,他?轻不可闻地?喟叹一声,庄重地?整理衣冠,起身行礼,撩起衣袍叩首下拜:
“臣林闻安叩首聆听圣谕。”
王雍也起身正衣,双目郑重地?望向他?。
冬日的风忽而高扬起来,吹动着庭中那棵老柿树光秃秃的枝丫,一阵沙沙作响。
“明止,朕记得,当年?殿试时,先帝曾问你为官入仕的志向,你说虽是贫寒微贱之躯,亦愿为大宋的国泰民尽一己之力。如今你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