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懵懂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很多事情,他觉得没错,就一定没错的,又或者这其实与对错无关,与道理无关,只不管说什么,让人伤心了,那大抵就是不好的。
不好的,那就要认错,要道歉。
顾斯闲回过神来,见粉雕玉琢的小孩坐在他怀里,睁着湿漉漉的黑眼睛瞅着他,那眼睛纯净的像两枚乌黑的珍珠,连担忧,都带着这个年纪的孩子独有的不知世事的纯真懵懂。
这令人觉出一种天真熨帖的可爱,却也难以自持地令人生出恍如隔世的神伤。
“哥哥,你是不是要哭了。”夏知用袖子笨笨地去擦顾斯闲的眼睛,说:“只只错了,你不要哭。”
顾斯闲闭了闭眼,吞下那些无人知晓的苦涩,他握住了小孩的手。
这手也小小的,肉肉的,软软的,还比不上他半个手掌大,被他轻轻一握,就密密实实地裹在了掌心。
上辈子的夏知,总是消瘦,挺拔,眼神锐利,是以连手指都如竹节般分明。
折断了,曲弯了,破碎了,又一言不发沉默着,在笼子里把自己一点点的修补好。
小孩见他只怔神不说话,有些着急了,他想了想,眼睛忽而亮起来,空出来的小手抓着他说,“小知了错了,哥哥,不要哭。”
他大抵是觉得这个哥哥爱喊他小知了,所以也这样称呼自己,只巴巴的想叫哥哥开心。
但下一刻,他就被用力抱住了。
顾斯闲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没有错。”
“小知了……”没有错。
是他错了。
是他做错了事,自持骄傲,偏偏下错了棋,一步行差踏错,便令他的知了,在风雨中如此凄楚的死去。
午夜梦回多少次,他想叫住他,问他疼不疼,可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讲不出,只能原地沉默,渐生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