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说错了什么,可这里也没有旁人说话,这个哥哥突而间这样伤心,想来定然是他讲了什么在哥哥眼里看起来不大好的话。

以前他也是这样随便说话,说那小女孩胖胖的像小猪,惹哭了人家小女孩,然后爸爸就要他道歉夏知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他就觉得像嘛,但妈妈就说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然后说不能这样说人家,这样说了,就是错了,要道歉。

夏知便道了歉。

然后他大概懵懂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很多事情,他觉得没错,就一定没错的,又或者这其实与对错无关,与道理无关,只不管说什么,让人伤心了,那大抵就是不好的。

不好的,那就要认错,要道歉。

顾斯闲回过神来,见粉雕玉琢的小孩坐在他怀里,睁着湿漉漉的黑眼睛瞅着他,那眼睛纯净的像两枚乌黑的珍珠,连担忧,都带着这个年纪的孩子独有的不知世事的纯真懵懂。

这令人觉出一种天真熨帖的可爱,却也难以自持地令人生出恍如隔世的神伤。

“哥哥,你是不是要哭了。”夏知用袖子笨笨地去擦顾斯闲的眼睛,说:“只只错了,你不要哭。”

顾斯闲闭了闭眼,吞下那些无人知晓的苦涩,他握住了小孩的手。

这手也小小的,肉肉的,软软的,还比不上他半个手掌大,被他轻轻一握,就密密实实地裹在了掌心。

上辈子的夏知,总是消瘦,挺拔,眼神锐利,是以连手指都如竹节般分明。

折断了,曲弯了,破碎了,又一言不发沉默着,在笼子里把自己一点点的修补好。

小孩见他只怔神不说话,有些着急了,他想了想,眼睛忽而亮起来,空出来的小手抓着他说,“小知了错了,哥哥,不要哭。”

他大抵是觉得这个哥哥爱喊他小知了,所以也这样称呼自己,只巴巴的想叫哥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