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贺澜生带着他认识了不少人,他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这一世他父亲做生意,他手里也有不少零花钱,而那几个人总觉得他年纪小,虽凡事帮忙操办,但到底收敛着獠牙,摆出十足好人的模样,是以身份证户口本,都还在家里。
夏知悄悄瞒着人办了新的护照。
至于家人,顾斯闲虽然卑鄙狡诈又无耻,但还算讲究不动亲眷的道义。他应当不会为难他们。而他也是暂时去国外落脚。
他不想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不管这辈子的生活多么和谐甜蜜,不管他们试图在他心里建立了多少的信任,上辈子联合医院发生的一切,足够让一切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夏知想的很好,可是没有用。
顾斯闲那边,更是一直有派人盯着他,尤其是知道他恢复记忆以后,明面上没人看着,私底下人却也不少。他一去机场,他们便知道了。
他没能走成。
顾家的人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回了家。
几天的风平浪静,却更让人提心吊胆,夏知在家里把手机关机,不联系任何人,那几个人也没有来找他麻烦,装聋作哑的了几天,总算令他慢慢缓过那阵惶恐。
没过几天,外出谈生意的父亲就回来了。
他眉头紧锁,唉声叹气。却又不与他提。
但夜半夏知还是听到,原来是那边的人临时毁约,忽然就不要他们厂子里生产的那批材料了,说别家开价比他更便宜,谈都不谈,就说签了别家。
要是小数目还好,但偏偏十几万吨,本来稳赚不赔的生意,现在却让现金流猝不及防的断开,下个月的员工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倒闭破产,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谈得好好的,怎么会临时毁约呢?”
宋时烟百思不得其解。
夏生道:“别家便宜,就买别家了吧。”
又是沉默。
过会,宋时烟说:“要不去问问顾先生怎么办吧,这单子不也是顾先生牵的线的吗?”
夏生道:“这可怪不到人家身上……哎,厂子还是托了顾先生的福才拿下来的。我听这厂子的老板说了,好多人想买这厂子,他都不放心,本来是找了顾先生的,兜兜转转,才卖给了我们。”
宋时烟:“我知道。我没埋怨他。”
又喃喃,“之前都没出过这种事,这回是怎么了。”
夏知的心猛然揪了起来,霎时间脸色一片苍白。
所以今天,他来找了顾斯闲。他们去了书房。
他依然不大擅长开口求人,只好捡着些小时候的事情随便说。
林林总总,还能算心平气和。
直到顾斯闲拿出了那条被他扔掉的铃绳。
被他解下随手扔到车外的红绳,再次被男人仔细的扣到了脚踝,敏感的肌肤微微战栗,夏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抿住唇。
细瘦苍白的踝骨被顾斯闲握住,握紧,抚弄几下,又轻缓松开,留下的指印,仿佛一层在白雪上晕开的胭脂红,暧昧又情色。
“小知了这次,是来求我?”
随后,他听到顾斯闲叹息一声,柔和安抚道:“生意场上,起起落落,岳父那边,我会尽力的。”
那红绳如岩浆织就,忽而于此刻滚烫到灼肺烧心,将那些童年温馨的幻影,顷刻间撕扯得粉碎。
夏知喃喃:“你故意的……”
他家人,上辈子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生意,也不会买什么厂子,他听爸妈说过,本来他们都打算放弃买厂子了,是因为宋时烟去学校,听到有人在传他家是破落户的风言风语,才赌气筹钱,把厂子买下来,要扬眉吐气。
他问妈妈听谁说的,他妈说,一进学校就有学生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