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急促的雨声,噼里啪啦,从屋檐漏到青石,伴着雷声阵阵。

夏知迷迷糊糊醒过来。

他吃力睁开困倦的眼,眼前是男人修长匀称的锁骨,再往上,就看到了顾斯闲深俊的眉目,窗外飞雨漏下扑朔的暗光,他闭着眼,睫毛纤长,睡颜俊美而秀雅。

夏知的脑袋却空空的。

暖热的被窝里,他被人拢在怀中,皮肉相贴,他能感觉到男人皮肤下肌肉蕴含的热度,

他们就这样贴在一处,亲密无间,好似相伴日久的爱侣。

宿醉令夏知大脑泛起阵痛,昨天的记忆时而朦胧,时而清晰。

终归是做了。

痛还是痛的,但也许是没有吃朱雀果,所以没有生花腔,所以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那样痛吧。

夏知这样想着。

但依然,很难以接受。

他应该怎么办呢……

夏知有点茫然。他不大清楚。他其实应该走的,或者给顾斯闲一巴掌。就现在。

他正对着顾斯闲的脸发呆,不知如何反应,不料,男人却慢慢睁开了眼,他望见眼前少年,狭长的眼瞳恍惚一瞬,几十载岁月在指缝匆匆,雨声湍急,一室帐暖,此刻温存,如梦般虔静而安宁。

顾斯闲唇角微微弯起,把人又往怀里拢了几分,他的下巴落在他的颈窝,嗓音慵懒,“下雨了。”

确实下雨了,风声也沙沙沙打在芭蕉叶上,外面好像是很冷的天气,但屋子里却很温暖。

这一刻,夏知好像回到了上辈子,联合医院里。属于顾斯闲的那一周又一周。

亲吻与巴掌,爱抚与反抗,不动声色与歇斯底里,温声软语与嚎啕哭泣,最后他挣扎累了,没了哭的力气,顾斯闲便不紧不慢地把他拢回来,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下巴,慢条斯理地继续吻他,弄他。

不管他躲在哪里,他的目光总能找到他。

夏知游离的目光慢慢有了焦距,他听见自己说:“我不喜欢。”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顾斯闲:“不喜欢雨吗。”

“……”

顾斯闲的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叹:“不喜欢,还是会落下来。”

夏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顾斯闲又抱他,肩背,膝弯,夏知不想被他抱,转过身,于是赤裸的背贴上了他温热的胸口,手腕又被握住,那修长指尖带着的热度,一寸寸烙进皮肉。

“但你会有屋檐。它让你在里面,看着雨水落下来。”顾斯闲温声说:“雨水不会打湿你的头发,不会落到你的眼里,不会让你冷,也不会让你痛苦,你只要在里面,听听雨声。”

夏知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小知了……”他贴在他耳边,嗓音低哑:“这场雨,我等了三十二年。”

修长白皙的手松开了他的手腕,慢慢向下。

“啪!”

少年一巴掌重重扇在了顾斯闲脸上,他通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顾斯闲,你滚。”

……

“小少爷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诶……出什么事儿了……”

“我听说是小少爷自己买了出国的机票,前天被扣下来了……”

“书房好像在吵架……”

佣人们窃窃私语,发觉有人来了,立刻假装开始干活。

阿钱扫视他们一眼,冷声道:“把你们的嘴巴闭严实点。”

他看看天,这几天的雷雨阵阵,没有歇过,稀里哗啦的。少爷之前来送凉酒,送了之后,留宿了。

其实夏知留宿,也是常事。

只是平日夏知都是睡在顾宅给他准备的房间,但那一夜,他睡在了家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