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本来想把他们直接拉黑,手指尖动了动,上辈子调教强制的阴影沉沉压下来,他终归没敢,把手机扔一边,只当没有看到。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没几天,他爸给他打了电话,说天热了,让他去给顾家送点凉酒。

他爸在另一边调侃他,“以前说去你顾哥家,你不都抢着去。不让你去你还不高兴。这回怎么不吱声?”

夏知:“……”

夏知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拒绝的借口和自然的理由,最后,终归是提上了家里的凉酒,上了宾利车。

他想半天,能想出来的对策也只有少说话了。

车停到了顾宅门口,他下了车,就有认识他的人与他招呼:“哎,小少爷来啦!”

“快进来吧,家主等您好久了。”

夏知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自然的笑,提着酒跟周围人打招呼,一如往常。

“来了来了……”

十几年了,夏生的生意如今与顾氏密不可分,更常带夏知来串门,顾宅说是夏知第二个家,也并不为过。相熟的仆人拽住他,把他手上的酒拿下来。说哎呦怎么能让少爷拎这个,又偷偷笑道:“家主听说你做噩梦,特地去了一趟松山寺呢。”

“……”

不知为何,也许是恍惚想起他这十几年在顾宅出入自由,还算无忧的生活,夏知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顾斯闲确实在等他。

餐桌上摆的菜品不说琳琅满目,山珍鲍鱼,但能看得出来,林林总总,全是他爱吃的。

“呆站在那做什么。”顾斯闲坐在上首,向着他招招手,微笑着,“过来。”

夏知有些僵硬的坐过去。

他的位置就在顾斯闲右边。

吃饭的时候总是如此。

顾斯闲在左,他在右。

更小些的时候,顾斯闲还会抱着他,给他剥虾。

虾被他修长的手指乖巧而无助的脱了壳,露出白嫩软弹的虾仁,顾斯闲一颗一颗剥完,再喂给他吃。

小时候不懂事,只晓得好吃,喜欢,还爱在顾斯闲怀里拱来拱去,缠着要高颂寒不许他吃的小蛋糕,柿子饼。顾斯闲溺爱他,在他怀里撒娇,要什么都给他。

衣衫纠缠,他说顾哥哥,你身上的香味好好闻。顾斯闲就跟他说,这是一种香灰。

后来长大一点,他不大让顾斯闲抱了,觉得害臊,不好。有回他在顾宅爬树,结果半路腿抽了筋,从树上摔下来,抱着腿憋着没哭,也站不起来,顾斯闲知道了,没说话,把他抱回去,给他一寸寸捋顺了筋骨,他终归憋不住了,小腿抽抽着,疼得直在他怀里哭。

那段时间腿疼,上哪都疼,他就窝在顾家,不大愿意见人,觉得很丢脸,但吃喝拉撒总要解决,而顾斯闲亲力亲为。

“……”

那时候夏知只是单纯觉得很害臊,很丢脸,认为这是羞耻的事情,这辈子除了他和顾斯闲,谁都不许知道。

谁能想到这种事情,他曾在上辈子,在五个人手中,翻来覆去的重演过呢。

顾斯闲:“怎么了?”

夏知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仓促道:“没什么。”

又说:“我饿了……”

他不再说话,只闷头吃东西了。

顾斯闲见他吃得急,给他倒水,夏天的衣服薄,他们坐得近,轻轻一触,少年陡然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猛得避开了,因为动作太急,少年的胳膊扫到了一边的杯子,昂贵精致的骨瓷杯跌下桌,陡然摔得粉碎。

刺耳的声音令人心脏发颤。

顾斯闲动作一顿。夏知也反应过来了,陡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