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凝如梦方醒,小跑着出去,取来了几大摞材料。
这些天,他们能接触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的教堂事务。
教堂日志就是他们能接触到的讯息之一,上面如实地记录了几月以来每一天教堂的事务。
这日志可以说是又臭又长,看了等于没看。
当初,班杭没翻两页就哈欠连天。
宋海凝倒是忍着无聊,把近一年的日志都看了。
最终,她也只得出一个无聊的讯息――
之前,公爵每周都会来教堂做礼拜。
从去年刚入冬开始,公爵病情发作,缠绵病榻,就没再来过。
拿到日志后,江舫也只是随手翻了翻,并没把它当成什么重要的道具研究。
但他却早早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日志里,依照教堂内的温度表,如实地记录了每日的天气和早晚气温。
基思牧师的性格相当一板一眼,这无聊的数据记录,他竟然一日都没有落过。
宋海凝以极快的速度把近六个月的记录匆匆翻了个遍,发现此地气候湿润,冬日极短,在最冷的时候,也有零上六七度。
更别说现在已经是草木茂盛的盛夏。
按理说,早在二月份开始,教堂里就根本没有任何烧炭取暖的必要了。
尤其是这间书房,不见天日,没有窗户,就是一间窒闭的囚笼。
壁炉里的灰,恐怕早就应该因为四周茂盛植被所带来的丰富水汽而结块了。
就像那因为潮湿而散发出奇特的木头味道的书架一样。
但是,壁炉里的灰,结构松散,一抓一大把,显然是一直在使用,才没有板结成块。
而且这灰的颜色透着股清洁的感觉。
不像是木柴火炭的颜色。
倒像是……纸张。
宋海凝心思急转之下,已经明白了江舫的意思。
启发过宋海凝后,江舫起身,言简意赅地进行了指示:“再找。”
宋海凝利索道:“没问题,老大。”
江舫往外走去,同时叮嘱道:“还有,别把基思当NPC。NPC可以提供给你线索,人却会隐藏和销毁线索,要把他当一个人……”
话说到此,他骤然一顿,想到了什么。
他用指腹摸一摸唇畔,但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找下一个人了。
……
陷入困局的也不是只有宋海凝一个人。
班杭找到了一个被锁起来的小阁楼。
阁楼的出入口在一处房间的天花板上,被与天花板同色的挡板牢牢锁住。
铃铛似的锁头悬在半空,像是藏了一个亟待旁人探寻的秘密。
锁扣镶嵌在天花板上,早已腐朽。
奇怪的是,整个教堂,只有这间小阁楼没有钥匙。
班杭找来一方板凳垫脚,扯了又扯,由于找不到借力点,索性发了蛮力,东拉西拽地狠?Y了一把,把整个挡板都硬生生扯了下来。
结果,他被兜头轰下来的一泼灰给迷得直跳脚,又被自动下落的伸缩木梯砸了头。
然而他费心巴力地忙活了一圈,阁楼之内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密布的蛛丝外,空无一物。
班杭灰头土脸地弓着腰,在阁楼内钻了一圈,连咳带嗽,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他不死心,把头探出挡板,正好看到南舟走到门口,出现在十步开外。
“南哥,你上来看看。”他一头一脸的兵荒马乱,“我信不过我自己。”
南舟依样踏上咯吱作响的楼梯,接过班杭手里的一盏烛火,环视着这间逼仄肮脏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