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没?”玄嗔每问一句,无畔便摇一下小光头,气得他一巴掌呼在他圆溜溜的脑门上:“真是好样儿的,什么都没做,你一人躲这儿来作甚?”

无畔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

玄嗔见他这模样就猜到原因了,一把拽着无畔的后脖领子,把人像提溜鸡崽子似的拉了起来,大力把他蹭得脏兮兮的僧袍拍了拍,浓眉依旧拧着,嘴角却往下耷了耷,生硬地安慰道:“法峻他们可比你强多了,不会有事的。过了年想来就回来了,用不着你操心!走,回了!”

师徒二人正要转身回去,西廊处正巧传来急促的脚步:“无畔师弟!无畔师弟!”打杂的智圆手里还拎着笤帚,喘着气和玄嗔见了礼,便道:“山门前……山门前有位女施主,说是专程来寻你还利钱的呢!我叫她交给长生库里当值的师父便是,她却定要寻你。”

无畔怔了怔,立刻想起是谁了,两眼一亮:“是姚小娘子!”

真是罪过!姚小娘子先前还指望他帮着跟师父传话呢,结果叫师兄们南行的事儿一岔,他给全忘了!

玄嗔蹙眉道:“何人?”

毕竟吃人嘴软,无畔趁机便替姚小娘子大力推介起来:“师父,是国子监那个姚博士的孙女儿,她还账可爽快了!上回徒儿去,捎回的那辣片儿便是她做的,师父觉着味道如何?法峻师兄当时说极好吃。”

玄嗔冷哼着一甩袖子:“法峻的嘴里,能有什么是不好吃的?他喝水都说甜,喝风都觉着饱。少来糊弄你师父。”

无畔嘻嘻笑,拉着玄嗔的袖子:“师父正好得空,便陪徒儿见见那姚小娘子吧,听她先前的意思,今儿她除了来还账,还有事儿想求师父呢。”

“谁说我得空?忙着呢,不见。”

玄嗔略略一想便清楚了这姚小娘子的来意打算,抱着这样的打算来兴国寺的人数不胜数,他哪有这功夫个个都见?长生库掌全寺的财帛度支,乃寺中金库重地。玄嗔作为监院,是兴国寺里除了主持、首座以下的第三人,每日银钱过手何止万千贯,这等小生意哪里值得多费精神去理会?

“师父且见见罢,姚小娘子许是又带辣片儿来呢!”无畔光想想就馋了,摇着玄嗔的胳膊央求,“徒儿饿了,想吃。”

“你饿了?早膳时眼睁睁瞧你吃了五个豆腐银索馒头!”玄嗔抬起巴掌又想呼他了,但见无畔却努力瞪起那绿豆眼,可怜巴巴地用眼神哀求他,玄嗔与他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敌不过,咬着牙道,“见见见!成了吧!”

无畔欢呼起来:“师父最好了!”

满心都是辣片儿的他,拽起叱骂他的玄嗔便往外跑。

***

兴国寺的长生库在西跨院,青瓦白墙,门前两株老银杏,树干上挂满了红绸和铃铛,风过时叮当有声,很有禅意。

待客的耳房里,姚如意刚被引荐,端然正襟危坐。

三寸钉自觉身份不便,不肯入内,只在廊下候着。姚如意将点心盒搁在了桌案上,手里攥着布条做的狗绳,另一头正紧紧地牵着大黄。

她这回学了乖,出门便将大黄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