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家家里养的长工似的。气死他了。
但他虽不着家,好歹还是知道要读书上进的,日日和林维明结伴去上学,这还是让孟员外略微安慰的。
没耽误学业就好。
此时,本以为英氏会敞开门把那小子叫出来,没想到英氏却道:“孟员外来晚了,你家四郎一早便已卷铺盖走了,我听着他与我家大郎说……好像说是要去如意家新开的什么读书室里当伙计。”
当…当什么?
孟员外如遭雷劈,一时愣在林家门口,好半晌,他才抖着手转身,往巷子深处看去。今儿姚家新铺子开张,他是知道的,很早之前姚如意便为了她的读书室来寻过他了,不仅问过他今年买宅子时请的是哪位中人、可靠不可靠;还问过制作板书、刻印书籍的琐碎事项,最后和他约好了日后需要刻书时给个好价儿。
一早把他吵醒的爆竹便是她家放的。
如今姚家杂货铺斜对面,之前空置多年的宅子门前张红挂彩,还有不少学子陆陆续续往里头进,络绎不绝。孟员外只觉着有股无名怒火蹿升,抿了抿嘴,一言不发也往那儿走去。
英氏看孟员外神色骤变、脸都青了,心道不好,她刚刚顺嘴说漏了!都忘了孟员外是这副德行,可别给如意惹麻烦了,人家可是开张的大好日子!
她赶忙又返身进去,把还在屋子里悠哉悠哉躺着看闲书的林维明一脚踹起来,推搡着把他也撵出去:“还看!快去救孟四!他老子杀过去了!”
林维明鞋都没穿好,衣襟盘扣也扣得七扭八歪,就被他娘一把推出门了。但一听是孟四有难,也顾不上这些了!
毕竟孟员外打儿子是真狠呐!他一边跳着一边穿鞋,也赶紧往知行斋的牌匾处冲过去。
姚如意不知孟员外已在打儿子的路上。对于铺子里的活计,她自也有所思量,招工是一定要的,她原也倾向招国子监的学子“兼职”,一是方便,二是大学生便宜……咳咳。
外头募工,一日没有一两百文打不住,若是学子兼职,还能以小时工计价,或是干脆抵用读书室的费用,能节约许多人力成本。且在读书室里干活,抄抄书、收收钱、算算账、烧烧水,说出去也不算有辱斯文。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打工呢?
二叔说了,那叫“以经纶换五斗米,怀丘壑而谋稻粱也!”姚如意决定把这句话挂在她的知行斋里,时刻提点那些学子,要知行合一。
但她没想过招年纪那么小的伙计啊……姚如意低头望向小石头。古时是没有童工说法的,市井里多是几岁便满街跑卖果子、鲜花,或是给人传话跑腿儿送信送饭菜的孩子,或是被送出去为奴为婢、当学徒的孩子,若是在乡野田地,小石头这个年纪也早已下地干活了。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直到小石头有些害羞地垫脚拉着姚如意小声地说了说缘由,还叫她不要告诉别人,一定一定为他保守秘密。
她心里一疼,把他搂住,还是把他收下了。
无妨,小石头年纪小,却不是那等没分寸的孩子,收进来做个跑腿儿的其实也不错,也不叫他做那些危险的活计,捡些他力所能及的叫他做就是了。回头,她给小石头包些饭食,给每日四十文的工钱,想来也够了。
这便算定下了。
不需姚如意多啰嗦交代,小石头风风火火便上工了。
他一溜烟便进西厢,踩着小板凳便趴在窗口上,像模像样地学着平日里姚如意看杂货铺的样子,拿着鸡毛掸子,这里掸掸,那儿抹抹,还把窗口上一排悬着毛笔的笔架比比齐整,砚台也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