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见贤”,恍然大悟:见贤思齐,一听就是一家子。

外祖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来,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三花,“多亏了你们两个抱来三花,若没有它,日子就太嫌漫长了。”

兰时不懂,日子长点不好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多好,为什么外祖的表情那么落寞?

二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把煮熟的蛋黄掰成小块放在猫碗里,碗里还有鸡肉糜鱼肉糜,都是猫猫爱吃的东西。

绯色的天穹笼罩着绿色的田野,院子里一老二小,还有一只猫,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外祖花白的胡子在晚风中飘着,他的背也弯了。

不过几个月没见,外祖好像又变老了。

兰时别过头,鼻子酸酸的。

转年秋天,一场丰收过后,大地披上雍容的黄色地衣,外祖门前的大柳树,也一日似一日的黄了叶儿。

外祖渐渐起不了身,也越发不认得人了,兰时经常来看他。二胖有时也会来,他做了哥哥的伴读,读书、习武,一天到晚安排得满满的,时间不如从前那么充裕。

小小的院子通常挤满了人,太医、宫婢、哥哥们,还有哭泣的母后。

再后来,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外祖走了。

漫天飞扬的纸钱和雪片混在一起,白了树木,白了屋顶,白了大地,唯有殷红的火焰,给眼前的世界增添了一点颜色。

飞起的纸灰盘旋着,又被雪打湿,慢慢落在雪地上,那星星点点的黑,分外刺眼。

二胖抱着三花,三花呜呜地叫,可是那个爱怜地抚着它的老人,已经不在了呀。

兰时使劲揉揉眼睛,没有号啕嚎哭,只是依偎着母亲,用小手一次又一次抹去母亲脸上的泪珠。

母后很伤心,外祖的五七过了,她还是走不出来,有人的时候还好,没人的时候,总会呆呆坐着落泪。

兰时却是笑嘻嘻的,今儿折枝梅花问母后好不好看,明儿拿个偶人来,缠着母后给娃娃做衣裳。反正只要她在,就吵吵闹闹的,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白事的样子。

便有宫人悄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