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些喜爱都是假的吗?
他怀疑地问自己。
那种克制不住想和她亲近的感觉……肤浅吗?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浓烈的感情突然被闻息。
“小八,凑近一点。”
她听话地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和他鼻尖对着鼻尖。
魏邢舟上去吻她,浅浅地吮吸她的双唇,温柔缠绵。
大概,感情就像是酿酒,本可以掩埋起来,经年累月在无声无息中变得醇厚,只是意外短暂地揭开了盖,那酒香把他自己吓着了。
“乖乖……”
大人唤她,好听极了。
*
两人靠在一起吃了柿子,齐嫣害怕他没吃饱,一直往他嘴边递。
魏邢舟把她手按下去。
“留点,饿了再吃。”
火折子不容易被打湿,齐嫣昨晚已经按照记忆里的用法生了一堆火。
他看了看她搜罗出来,放在一边的东西,心中思量。
飞箭射程很近,尽管他崴了一下,没有射中要害,可是伤口很深,几乎要贯穿,从肩前都能摸到箭头。
不过,这其实算是箭头无毒和没伤着骨头之外,另一件好事。
他打算将箭捅穿再拔出来。
齐嫣听到呆住了。
后背箭伤比起刀伤,血流得不多,伤口周围她给撒上了金疮药,有微微的肿胀。
她越过身去看,想阻止他的贸然行动,被魏邢舟劝住。
不拔箭,他们只能在原地等下去,等到伤口恶化,他整日高烧昏睡,能活着还好,死了留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箭伤伤口情况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他身体素来强硬,小兵时受伤也多是草药自医,及时处理还能撑住,拼一回。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金疮药不够用。
山崖周围气候温暖,下潮上燥,野草遍地丛生,很不起眼。
但是,魏邢舟四处看了看,果然见高处冒出星星点点粉紫,是平日里在边境再常见不过的小蓟,捣烂涂抹有止血效果。
齐嫣重新烧了大火,一个人战战兢兢地从旁边绕到更上面。
魏邢舟看着,心绪杂乱,嘴上却稳稳当当地指挥她、鼓励她。
仔细想来,他带给她的,好多都是苦难。
小小的姑娘,在京城整日被困在府中,还要不分昼夜地承受他禽兽般的索取,就连最基本的读书、看病,都得小心翼翼唯恐人发现。
说好陪她离开,这一路也只能把她“丢”在马车里,她明明那么喜欢玩闹,那么渴望自由。
魏邢舟心中骤然升起一股自厌。
齐嫣采了很多株药草,下来有理有序地准备拔箭前的各种事宜。
按照大人的指导,她将他的刀伤口重新细细清洗、上药,衣服做成的布条严严整整地一圈一圈包裹。
药草捣烂,敷了一些在后背箭伤周围。石头堆了小灶,凹石片烧了些滚水放凉。
一切做好已经快正午,魏邢舟坐起身,齐嫣在他身后,心惊胆战的握上箭杆,调整好角度。
“不痛的。”
他是骗人的,可是语气沉稳到让她安静下来,握箭往前一送。
她咬牙使了全力,怕自己不做到一步将箭捅穿,让大人多遭罪。
魏邢舟苍白着脸,额头全是冷汗,却不吭一声。锋利的箭头浸了血水,在他眼下低头可见。
这只是第一步。
血水从他前肩流了一会儿,齐嫣敷上药止住,第二步从后面小心掰断箭尾。
稍微一动都是剧痛。
直到魏邢舟能动的那只手压住自己伤口周围的血脉,齐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