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

我以为你会开心。因为你其实是个很恋旧的人。你不过是装作不在乎罢了。

我冷笑:我是什麽样人不用别人定论。

11

走进唯一的卧室,床铺依旧雪白。坐上去,却比以前柔软,令人厌恶的一切,为何我要留恋它。

"这次没有什麽可以再把我们分开。"他靠在房门上,目光透著诡异。

"费尽力气就为说这些?"站起来看著他,脑子有些空白,"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不许走!"

他目中立刻凶光尽现,一扑而上,如同猛虎,将猎物压倒案板上任其宰割。

我笑,他原来没有变,跟几年前一样中邪中的厉害。这种事情不是玩玩就了的麽?

"这麽纠缠不清不是你的作风,艾少爷。"不对,现在该叫艾老板。

"你又知道怎样才是我的作风?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天天。"他的眼光变得深沈,盯著我,就像一条毒蛇盯著面前的青蛙。这只被盯上的青蛙於是无法动弹。

想起谁人说过的话,人这辈子犯不得错。一步错,终身错。

久违的疼痛贯穿躯体,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本来我以为自己得到的报应已经够了,现在看来是我太自负。

一直以为後面剩下的日子,只要把恩慈平安带大就万事大吉。

结果却遇上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因果循环,难以脱身。

疼痛渐渐减轻,我喘著气,表情麻木。

他抓住我问为什麽不反抗。

为什麽为什麽,又为什麽要卑微的反抗?我又不是处女。

"别人做你也不反抗麽?"

"这种变态生平也就遇见你一个,没有别人。"懒懒的回答,声音出乎自己预料的平淡。

4年前的话,也许会是另一种场景。人果然不可能完全不变。

一直以为不会再变的自己,原来也变了。

平静的接受他的亲吻,任他为所欲为。他的动作跟以前一样温柔,我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应该迷惑。

"天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麽?"

完事後,例行的情话时间,他的癖好居然一点没有改变。

"返老还童。"没有力气说话,胡言乱语。奇怪的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胡言乱语过。

"怎麽以前我就没发现亲爱的这麽有幽默感。"他撇撇嘴,不以为然,"你到底想要什麽?幸福还是什麽我都可以给你。"

"你的命给不给。"

"好啊,我的天天想要就没问题。"他贴上来,用嘴唇蹭我的鼻尖。空气里纠缠的全是他的气味。

别过头,闭上眼,不想呼吸。交媾完後狼藉的丑态叫人憎恶,过程中却可以得到莫名其妙的快感。这种时候才会记起,人原来不过也是动物,比别的生物高贵不到哪里去。为了欲望可以不顾羞耻。

为什麽他可以忍受这种丑态,为什麽我也可以不顾廉耻的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做这种事。

忘了,我也是只动物。这麽拼命地想做"人",结果还是被他打回原形,功力尽失。该认命麽?

"我的命是你的,很早就注定是你的......"他又开始不断重复他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