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苗灵还是顺利在一班的教室找到了人。

她扒在后门的区域,高马尾一摆一摆,招招手悄声道:“辛禾雪,你出来一下。”

辛禾雪放下笔,走到后门外的走廊,“怎么了,苗灵?有什么事情吗?”

“你看了那封信没?”苗灵直截了当地问,“有什么感想?”

辛禾雪眨了眨眼,“什么信?”

………

路阳兴冲冲地跑回来,脸上还是刚刚离开运动场时洗了把脸未干的水迹,两簇眉毛色泽乌浓,轮廓锐气十足,他拎起背包,见辛禾雪还未动,“回家啊,还没写完吗?”

辛禾雪抿了一下嘴唇,没说话,背起书包往教室外走,和路阳擦身而过。

路阳伸出去想帮忙拎书包的手僵在半空。

“发生什么事了?”他侧目看向林鸥飞,疑问。

林鸥飞背地里上眼药,和辛禾雪说他坏话了?

他就知道这个人没安好心。

林鸥飞事不关己,摇头不做声。

不管是不是有人说自己坏话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路阳也来不及分析了,赶紧追上去。

“你怎么不和我说话?”

路阳插着兜围在辛禾雪身边,下楼梯一会儿走左边,一会儿走右边,转得像是个陀螺。

“辛禾雪?辛禾雪?别不理我。”

见他好像错步有摔的趋势,辛禾雪倏地拽了路阳的后领子一下,吐字:“看路。”

“噢。”

发现辛禾雪是真的生气,路阳见好就收。

一直到回到电厂的筒子楼,也没看出来辛禾雪有心情好转的趋势。

路阳推着自行车,没回自己家,一路跟着辛禾雪到楼下。

前方的辛禾雪终于站定步伐,路阳心情一松,“我就剩英语和生物的作业没做了。”

表现好吧?

他中午午休没睡觉都在写作业。

辛禾雪对林鸥飞说:“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回去吧。”

林鸥飞什么也没表示,识趣地自己先上楼回家了。

三楼走廊过道的阳台,放着一盆万年青。

路阳这时候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了。

入秋后白天越来越短了,街旁的路灯亮起来,映照出一片零碎树影,横亘在两人之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和我说?”辛禾雪双目安静地看着路阳。

他的表情看上去平和柔静,路阳反而无端感到压力,他大咧咧的面容收起来,喉结微滚,“什么?”

辛禾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苗灵今天放学的时候来找我说了。”

路阳站在原地,声音沉了下来,“嗯,所以呢?”

为什么这么紧张那封信?为什么对他生气?

是觉得他断了鸳鸯线?

辛禾雪喜欢苗灵?

光是这个设想,路阳心里就被挖空了一块,血肉痉挛,一阵一阵地抽缩。

辛禾雪蹙眉,“你为什么要隐瞒?”

他讨厌路阳对他说谎。

原本的路阳一直对他保持全知的毫无保留的状态,意味着这个人对他完全敞开,没有秘密,完全忠诚。

辛禾雪享受这种状态,虽然这种心态有些异常,但路阳的表现就让他感觉好像路阳是属于他的。

辛禾雪不觉得自己长大的过程中缺乏了什么,所以也无法溯源这种心理状态的起因。

但无法否认的事情是,确实只有绝对的操纵才能带给他额外的安全感。

他知道路阳永远都不会伤害他,路阳在他这里,不是一个人的概念,而是一个安全角,一个漆黑安逸的纸箱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