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爆发第一声刺耳啼哭,透明的蹼在血肉里不断地踢蹬。

画面荒诞得像是一场没逻辑的梦。

……梦?

人影错身动荡之中,辛禾雪被村长家人挤开,又被年轻男人揽在怀里。

【wake up】

他想到了沙滩上的字眼。

对,是梦。

梦是不需要逻辑的,所以与世隔绝的村子通了水电,小卖部里才会有应期的批发食品,在梦里人也是不会死的,哪怕只是换了一个物种形式存在。

如果这里是梦,那么梦的主人是谁?

鸡鸣狗吠,老鼠出洞。

同村的人闻声而知,越来越多,人群拥挤,辛禾雪他们被从室内挤出来到了天井里。

一旁的水井翻花冒泡,散发出一股硫磺味。

海啸要来了。

第202章 被害妄想(完)

水蛾一只只向外扑,它们透明的两片翅膀一碰就掉了,长长三角形状的翅膀飘散在空中。

啪嗒啪嗒。没了翅膀,掉落的水蛾就像是蚂蚁,一步踩死了三只。

平时生活在土里阴暗处的各种昆虫钻出,窸窸窣窣爬过红砖地,满是烂芒果,这片地方就像是一幅空前的海难现场。

“把他们!”

村长气得胡子直抖,拐杖一抬,直戳戳地指向这群外来客。

“把他们都抓起来!”

“乡亲们,都是这些人从外面带来了灾难,”村长张开的双手扬向空中,看着如瀑的雨,“我们南湾村世世代代,勤勤恳恳,守着这片海这片山,祖辈的安宁来之不易,现在神祇降下天罚!必须生祭才能平息红太子的愤怒!”

显然村长在这个原生态的村庄里有着如同远古巫祝般的地位,围在老厝外的村民密密麻麻,抄起家伙,这些活人看起来甚至比鬼还可怖。

他们一行人就和赶到羊圈里的羊差不多。

“周辽,你还不知道迷途知返吗?”村长横眉冷对,“曾经我从周老伯手里接过担子,我是看在你是周老伯家的,我才会额外关照你,你现在终于要帮着外姓人……早知道你是始终养不熟的,当年也该叫周老伯把你丢了!”

周辽仍护在辛禾雪跟前,挡在他们之前,着急地比划解释。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哪怕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讼棍来,他们也未必听,何况是一个借助手语的哑巴?

“祭天罚!平神愤!”

“祭天罚!平神愤!”

“祭天罚!平神愤!”

义愤填膺,棍棒握在手中,铁叉向天刺出寒芒。

………

祠堂最边缘有东西两个厢房,年代久远,平时无论是村务议事、集会、婚嫁还是祭祀,都在中堂解决,这两向的房间悬置久了,没有人气,等辛禾雪他们被反捆着双手推进去的时候,只有满地扬起的尘气。

“咳咳、咳……”

尘灰满天,辛禾雪轻声咳嗽。

祠堂是木质结构建筑,这间厢房狭窄逼仄,门从外一关一锁,光源只有一扇木窗,空间像是古代的牢狱。

到处还堆了些杂物,看来是当做储藏室了。

现在就是关押祭祀品的羊圈。

天色灰蒙蒙,厢房里也几乎只能看见两步之内的轮廓。

辛禾雪侧耳听见外面守着的人说:“村长说等台风放了晴,就可以准备祭祀礼了。”

“他们当中有一个是不是要变……了?关在一起吃人了怎么办?”

“祭祖的鸡下锅前也是生的,生的死的都一样祭。”

“这边东厢房关了几个男的,有个长得真漂亮,比娘们还好看,可惜是男的,实在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