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肯定有应急掉头的地方,不然之前那个房地产老板是怎么半道掉头的?!肯定有的!”

大家已经不再想什么民俗调查,什么旅游,什么面朝大海了。

恐慌和绝望在车厢内肆意蔓延开来。

他们想给亲人发条消息说遗言,连一句妈妈我爱你都发不出去,因为进山到深处之后,路上的信号消失了。

有两个女生抱头一起哭,男生望着车顶,咬着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

“老师,”松川雅人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您不是说在网上找了一个南湾村本地的人当导游,联系好了到时候接我们?”

坐车太久,张老师的脸色已经有些青了,他维持镇定地道:“是,但我们约定的是在村口等,他带我们去找村长落宿。”

村口……

别说南湾村,他们坐车到现在,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越是去想,越是绝望。

松川雅人:“您和他约定了具体的钟点吗?”

张老师受到提示,立即回答:“对!我上车前和他说了,说下午三点半左右能到。”

松川雅人:“所以说不定他能发现不对,及时来找我们。”

无论如何,有本地人指路,至少一定能开进村里。

张老师点头,“对!同学们,不要灰心!”

有人哽咽地擦干了眼泪。

张老师为了让全车人放松精神,介绍道:“我在网上找的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考出南湾村,从这边考到北岛大学,也是你们前几届的师兄。”

“说起来他的经历也很有意思,少年时离家出走,一路走到镇子上,正好镇中心学校初中部有市里的游泳教练来挑苗子,他在渔村长大,游起泳来浪里白条一样,阴差阳错就被进游泳队了。”

“后面就成了北岛大学的学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在外不习惯。毕业后又回老家了,正是借着这层关系,我才打定到南湾村调查民俗。”

南湾村的原生态文化保留程度是一方面,这个学生就是另一方面了。

毕竟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尤其是大山里,有时候不是你花钱就能够摆平突发状况的。

听说十几年前有个教授带着项目小组去实地考察,女学生差点被迫留在大山里生孩子,男学生差点被驱使当苦力,众人千方百计才脱逃出来,当时还上了社会新闻。

那种闭塞到公权力机关都难以插手治理的穷山恶水,还是得要有信得过的本地人,多一重保障。

否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变成未来陈年杀人案里记载的尸体了。

他们正说着,精神也由于话题的转移而稍有放松下来。

但下一瞬,前方的道路又出现了那只白瓷偶,令人汗毛直立。

好在此次峰回路转,没等车子撞上,一个高大男人身形出现在路中,向汽车上的众人做了一个停车的手势。

这一次司机及时踩了刹车,整个人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瘫在驾驶座,喘着粗气。

那个男人看着二十来岁,剑眉鹰目,上身穿着一件深蓝短褂子,下身是宽大黑裤,裤腰上拴着银链仿佛是船只上牢固坚韧的缆绳。

肌肤晒得棕黑,有一种野性生态的健康,宽肩窄腰,手臂肌肉外露着,隆起如青山,又像是起伏的海。

男人站在车前,指向车里,意思是让他们下车。

随后,他摘下了腰间磨得发亮的弯刀,掂在手里。

众人有些不安起来。

邢鸣忍不住问:“老师。你确定你找来的人是师兄,不是山匪吗?”

辛禾雪凝眸,定定地盯着前方的男人。

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