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如此难受,拉荷特普才像是箭中靶心一般,他整理了自己的服装与气度,缓步走在方池边,“你说得太难听了,看来隔着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这副老样子。小时候狩猎争夺不过我的时候,你就会向父亲母亲告状,用捏造的可悲的字眼污蔑我。”
“你才是满口胡言,”沙穆勒始终紧盯着那枚被捏在拉荷特普手指之中的戒指,咬牙切齿,“那只羚羊是我先射中的。”
拉荷特普脚步一顿,足尖旋转,面向沙穆勒,冷冷地反问:“但你的箭没有射中要害,不是吗?”
“以至于这枚戒指也是。”拉荷特普捻着指环,放在月光和眼睛中间,他的眼睛和夜空隔着天窗,用指环将圆圆的月亮框住了,“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本来我应该和伊阿赫有一个完美的夜晚。”
“奈弗尔·伊阿赫,这个名字很适合他,对吧?”
拉荷特普说。
他的语调渐渐变慢了,沙穆勒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眼底赤红一片,“闭嘴!”
然而这改变不了拉荷特普说出口的真相。
“神使的名字,是我为他取的。”
滴答、滴答、滴答……
伴随着头发上的水珠重新落入池中,沙穆勒能够听见心脏滴着血液又凝固的声音。
【沙穆勒虐心值+15】
大约是因为体内的血液流动减慢,底比斯的夜里温差更大,这么多不见天日的日子以来,沙穆勒终于觉得这方水池冰冷刺骨了。
水面中他的倒影,金发凌乱,失去光泽,狼狈得就像是一只被抛弃到荒野原的猎犬,一缕缕的发丝湿润地贴着,如同冰冷尖刺扎入肌肤。
他抓住铁笼栏杆的手动了动,忽然笑出声,沙哑道:“那又怎么样?”
拉荷特普皱起眉宇。
沙穆勒扯起一个凛然冷笑,“他愿意佩戴上这枚戒指,不就足够证明他对我的爱意了吗?”
他抬起自己的手,手背向着拉荷特普,让对方能够看清楚,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也有同样的对戒,“我们已经在伊西斯的神庙起誓。”
对戒熠熠生辉。
沙穆勒:“你呢?”
“……”
【拉荷特普虐心值+15】
一只毛发雪白的猫,拖着长长的蒲公英尾巴,在那两名士兵退出去之后,脚步招摇地竖着尾巴从廊道走到囚室外的灰暗处。
盘着尾巴坐下,慢条斯理地舔舐梳理自己的绒毛。
听见此起彼伏的虐心值,白猫理毛的动作顿了顿。
搞什么?
这是回合制?
这样是死不了人的。
辛禾雪慢悠悠地到旁边的地毯上擦了擦自己的爪垫。
【沙穆勒当前虐心值90】
【拉荷特普当前虐心值95】
“我能将这枚戒指从伊阿赫手中摘下,”拉荷特普缓缓地笑了,面色平静如深沉死水,“也能够抹去你在他心里留下的任何痕迹。”
“扑通。”
戒指落入水池。
沙穆勒顿时疯了一般抓住铁笼的栏杆柱子,使得整个吊起的铁笼都在震动,“拉荷特普!我要杀了你!”
这个铁笼对比偌大的方池,只占据了中央的部分,而那枚戒指在池边遥远的尽头。
拉荷特普:“现在,它什么也不是。”
白猫打了个哈欠。
前爪缓慢而优雅地拂过耳朵,把耳朵尖端那长长的聪明毛梳理好。
他看这场戏看得有些疲乏无聊了,眼见应该到了尾声,于是头也没回地离开,竖起的蓬松大尾巴一摇一摆地隐没在长廊尽头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