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就和地面那些破碎的无用的瓦罐一样,撂在地上,酒液蔓延到剑鞘装饰的红玉髓上。

拉荷特普以尽量平缓的速度靠近对方,展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伊阿赫,别担心。”他放轻了声音,摆出从未有过温和至此的态度,尽管他的行为是在靠近且试图展露对于神使的关切,却觉得自己此刻如同一个摆放了金丝笼企图诱惑夜莺的狡猾捕鸟者。

“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鞋底踩踏过那些碎瓦,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对于人类来说刺耳的声音,却好像是取悦了对面的青年。

辛禾雪的眼尾弯起一点儿弧度,但他看向拉荷特普的眼神始终是游离的,隔了一层雾一般。

拉荷特普终于靠近这只降临金丝笼前的夜莺。

他低声问:“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身体不舒服?”

声音一出,拉荷特普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低哑的,无意识放得更加沉缓而磁性,和绿孔雀抖擞尾羽展示求偶姿态一样的行径。

辛禾雪仿佛靠近到这样的距离,才将这位不速之客认出。

“拉荷特普……?”

法老的名字从他口中喊出。

名字连接着尼罗河子民的生与死,此生与来世,他的灵魂,他的力量,他此生的命运,都蕴含在那名字之中。

在他继任之后,不会有人再以名字来称呼他,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他们跪伏在地上,只为法老的力量与权势以及背后的神明而不停颤抖。

拉荷特普却在此刻的呼唤中,感受到灵魂撼动的战栗,为此,他只能唤以对方的名字,“伊阿赫,你还是清醒的吗?”

大约他是在神使可信任的人的范围之内吧。

拉荷特普不知道是否应当感到庆幸,在辛禾雪辨认出他之后,戒备的神色稍稍如云散开了,甚至牵起他的手贴在了脸颊旁。

“热……”

月亮般的伊阿赫,贴在他的掌心。

“为什么我会难受……?”

青年正在无意识地呢喃,温热的气从他唇齿溢出,裹在黄金般流淌的甜腻酒香之中。

拉荷特普的呼吸一窒,即使他停止呼吸,也觉得那样馥郁的香气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身体与骨髓中。

湿漉漉的粉色舌尖在他视野里一闪,留下水光,静静地闪烁在他虎口中。

他想起了狩猎羚羊后,刻意放走的那只幼崽四肢无力地屈服,湿润润的鼻尖拱动他。

辛禾雪掀起眼睫,迷茫的目光投向他,“帮我,拉荷特普。”

纯稚的模样,像是刚才伸出猫舌试探的人和他无关。

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神使,在这一方面却是惊人的空白,对于陌生的生理反应无法顺应。

和他曾经见过的,躺在达赫拉绿洲深处的,安静澄澈的月牙湾一样。

而拉荷特普,已经从神使的异常反应中推断出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

两个人的阴影投注在墙上,酒香迷醉得斑斓精美的壁画天地倒转,天花板上绘制星空的钴蓝矿粉仿佛浮动飘游在他们当中,拉荷特普晃了晃神,他托起辛禾雪的下巴,理智如同蛛网般丝丝缕缕破裂了。

高大的阴影垂首,覆盖下去。

拉荷特普偏过角度,辗转着,挤压得对方淡色的唇渐渐浸红,愈发饱满,宛若汁水日益丰盈的石榴果实。

濡湿的呼吸在他们之间交换,细细密密,由辛禾雪肌肤氤氲而出的香气,笼罩住拉荷特普身上的所有感官,他近乎理智崩塌地目眩神迷地昏过头,献上属于法老的威严以供人践踏。

他当然会帮助神使解决目前的窘境。

拉荷特普的手从辛禾雪窄瘦的腰下移,直到触碰到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