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他看起来都快要爽死了,还虐心?】
K没有给出回答,既然没有程序报错,就说明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着。
辛禾雪浅浅抿起唇。
那岂不是……
可以借机继续刷数值。
在月亮坠入云层之间时,冬雪又起,绵绵密密如扯絮一般,盖地而来。
夜风过窗,撩动垂落的纱帐,从烛火光辉当中,融融地透出身形。
青年骑坐在男人腰腹间,长发柔软地散落在肩头,雪色薄衣贴在隽美的脊背线条上,像是烛火下的一捧新霜。
侧影唇形微动,说话声细腻如同呢喃,探出去的手指勾动了那串沉香木佛珠。
来自身下人的一截手腕遒劲有力,蓦然搭上去,牢牢扣住了窄瘦腰肢。
………
渡之果真拿出了甘心做小的气度。
他带辛禾雪参加了门下省左补阙在宅邸举行的筵席。
左补阙在大澄虽说仅仅是从七品上的官职,但掌供奉讽谏,不仅需要对皇帝进行规谏,还能举荐人才。
这场筵席,除却达官贵人会在场,州县举荐上来的贡生也可以向门房请示参与。
对于这些奔忙于干谒的年轻举子来说,这样达官贵人云集的宴会场合,实在是呈送行卷的上佳时机,因而可想而知的是,周山恒会在场。
只是辛禾雪被拘在渡之身侧,由于下了禁制的原因,仅仅能够在渡之身边十米为半径的范围内活动。
况且禁制还隐没了身形,这样旁人也见不到他。
辛禾雪用心音同渡之咬耳朵,“你不是说带我见周山恒?”
渡之薄唇抿紧成一道绷直的线。
他正在同举办筵席的左补阙对弈,两人正相对坐在石亭中,身前是黑白二子的棋盘,旁侧是假山池塘,游鱼自在。
渡之同样以心音答复辛禾雪,“你会见到他。”
只是说见到,却没说接触。
辛禾雪微微眯眼,睫毛如鸽羽,顺至眼尾却夹杂着些危险的意味。
这秃驴竟然还学会了文字游戏。
左补阙与渡之虽说是官场同僚,但太初寺的定位特殊,即使是身居副手的太初寺少卿,也常常奔走与乡野之下,并不像寻常的朝廷官员日日进入宫殿进行朝会,因此两人不常在朝堂上碰面。
左补阙一边对弈,一边寻找话题,“大人行走四郊,可曾听闻今年震动朝野上下的许州灭门案?”
渡之眼中沉静如水,手指拈起一颗玉质的黑子,无声地落在棋形的眼位,“未曾。”
这些与妖无关的纠葛,渡之了解甚少。
左补阙皱眉,十分伤脑筋似的瞧着棋盘。
渡之下棋的路数和本人一样,不显山露水,棋势也并不锋锐,稳扎稳打,布局严谨,如今已经占了三角,隐约呈现出合围之势。
他只好先同渡之说故事,“那许州灭门案,原是一位乡绅老爷夺人妻子,那妻子的丈夫原本传言中在北疆战死沙场,结果实际未死,数年后从边疆归来,听闻自己的妻子已经遭人作践,郁郁而死,丈夫只身屠灭了老乡绅满门十口人。”
“老乡绅贪色过甚,落得尸骨无存,而丈夫仇恨蒙眼,最后自己也囿于牢狱,秋后问斩。”
渡之的情绪没有波动,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左补阙可以继续落子。
左补阙说了一通故事,见渡之反响平平,落子后讪讪笑道:“妖鬼之事,老夫不了解,而大人几乎日日同他们打交道。那么,大人觉得,究竟是人更可怕,还是妖物更可怕?”
渡之沉吟片刻,身形却突然有些僵直。
柔软的手带着他,黑子落在了原本容易遗漏的破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