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被恨真咬了一口。
辛禾雪蹙起眉心,“别咬我。”
没出血,但是有点白痕印子。
辛禾雪摁住了转移到他脖颈上乱舔乱啃的脑袋,“不许咬。”
“别把狂犬病传染给我。”
恨真没回答,只是咧齿笑了一下。
“嘶。”
辛禾雪眉眼吃痛地皱了皱。
通过打磨得清晰可视的铜镜,辛禾雪可以看见恨真在他脖颈处咬出了白痕牙印,就和标记一样。
恨真一边安抚地亲了亲辛禾雪的唇角,一边低低切切地仿佛从寒冷齿缝间挤出声音,“我离开的时间里,你不要去找步锦程还有那个姓周的。”
“否则,我一定会狠狠**你,把你锁到床头上。这样你每天睁眼闭眼就只能见到我。”
从恨真口中放出来的狠话,雷声大雨点小,对于辛禾雪来说,浑然没有威力。
不过……
姓周的。
辛禾雪敏锐地从恨真口中获得了第一步线索。
………
京城车马盛,香车的车轮碌碌碾过大道,名贵骏马于街头巷尾嘶鸣。
瑞雪兆丰年,即便温度已经降下来,北风吹寒,城中各个坊市依旧不改热闹景象,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
酒楼幌子高高在北风中飘扬,戏馆窗棂传出吟咏低唱的绵软音调,贵客们在冬日里围着炉子小酌慢饮。
国子监立冬的一日假期方才过了不久,眼下要想再等放假,就只有到寒衣节的时候了。
如今这个时节,京中已经多了许多从各地赶考上京的乡贡,同这些国子监中央官学出身的生员不同,多数乡贡因为家中无人为官,更交不起学费,更多凭借的是自己的领悟,在山林寺庙中自学。
国子监本就是众多大儒与禅师讲学的场所,有些上京的乡贡除去在落脚的邸舍中自习,也会选择到国子监中坐列旁听席。
正是晌午放课的时候。
一个个白襕衫的青年学子从集贤门中走出来。
辛禾雪扫过这些学生,他当然不打算大海捞针地一个个询问过去。
他在甩鱼钩,钓书生。
辛禾雪也不记得自己见过多少个穷书生,兴许从这群人里出来的,有见过他的呢?
当然,这种方法需要碰一碰运气。
但他是锦鲤,最不缺的就是运气。
他站在集贤门外的榕树下,这道门本就是进出国子监的正门,人群熙熙攘攘进出流量最大,辛禾雪站在这里很快引起了注意。
陆续地有四五个身穿国子监统一学生装的襕衫书生前来,腼腆地问他是否在寻人,可需要帮助。
辛禾雪都微笑着一一回绝了。
又有学子想要前来搭话,却被同伴扯住了。
辛禾雪作为妖,耳力很好,他不凑巧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你拉着我做什么?没见到那位树下的公子需要帮助吗?”
“你蠢呐!”
“骂我做甚?”
“你在京城这些年,平日里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吗?”
“没、没有,怎么了?”
“这一看就是那种美人局,以美人为饵,引诱男子,你兜里几个子能遭人骗的?当心回家你爹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为何如此断定?”
“你没听说过吗?这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辛禾雪:“……”
辛禾雪:“^ ^”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猜对了。
身后却传来欣喜的声音,“辛公子?”
辛禾雪回首,是没见过的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