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他带恨真的手找寻到心口的位置,“这里记得。”

掌纹脉络之下,仅仅隔着不算厚的衣袍,恨真能够感受到真切的心脏跳动,搭在他腕上的那只手,纤细窄瘦,苍白无色,以至于恨真眼睁睁看着,觉得连青年的心跳也透露出一种过分的孱弱感,让他时时刻刻就连简单地触碰对方也不敢太用力。

生怕疏忽地一下,就将神龛上的玉菩萨摔碎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辛禾雪,把他的名字刻在了锦鲤至关重要的护心鳞片上。

辛禾雪轻声道:“我记得你,恨真,在这里。”

扑通、扑通、扑通。

恨真意识到耳畔有力而紊乱的心跳不是来自掌中,而是来自他自己。

【恨真爱意值+5】

恨真心中野蛮疯长的爱意早已深深扎根进胸腔里,在那一整片荒芜土地之下,根系交横绸缪。

这一刻,积蓄满力量的芽,终于顶开石块,破开了泥泞。

他如今是一个能够见得光的奸夫。

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也能够有今日。

恨真愣头愣脑,任由辛禾雪牵着坐下来,在步锦程炒好两个菜之前,就已经对辛禾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老实实地什么都说了。

见步锦程进来,辛禾雪望向这位“肆号”。

步锦程见他们二人在内室独处,顿住了步伐,迅速掩藏好眼中的失落、

他扬起笑容,“我炒了两个清粥小菜,辛公子,你还没吃早餐吧?”

“嗯,一起去吃早饭吧。”

辛禾雪站起来。

他没有指名道姓,只是一起这个词,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自动自觉地代入了话语的对象是自己。

辛禾雪敛眸在前方走着。

难怪自己刻了恨真的名字。

一个格外好骗、也好拿捏的蛇妖。

………

虽然辛禾雪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招惹了这蛇妖,但恨真的爱意值显然已经到了九十九的峰值。

既然基于天缘地法的限制,作为锦鲤妖的辛禾雪无法留下有关于凡人的信息痕迹,那么他就选择一个记忆储存器,即使这个储存器有自己的想法,还是一只随时有可能发疯的狂犬。

可毕竟恨真是恶妖,有自己的优势,即便与锦鲤再多理不清的亲密交集,也不会因为过度受到福泽沾染而反噬。

步锦程和辛禾雪道了别,临行前留下了一张记着地址的纸条。

“我眼下落脚在亲戚家中,在安庆坊屋前有三棵桂树的宅子。”

“等这几日我到礼部报上了名,就要开始忙活行卷的事情,要开始奔走宴会,向各位大人献上行卷,这样一来,就可能没有时间再寻你,若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就请到这个地方来吧。”

步锦程掩饰住眼底的不舍。

辛禾雪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恨真双手环臂问:“怎么不跟上去?左右你也要跟着他走了,我留不住你。”

他此时不是在发疯,更类似于有意地风言俏语,或者说,打情骂俏。

是的,辛禾雪不得不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恨真的状态。

对方好像被他哄得完全晕了头,和毛头小子一样,不再是发疯般的嫉妒,而是自居正室大房,能够就这种事情进行自然而然地讽刺打趣。

辛禾雪有点儿不自在。

因为整件事情,各个对象,看起来都格外荒谬。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恨真方才没有完全同他说实话。

恨真说,步锦程就是那个在江州大旱之时救了辛禾雪的穷书生。

但是从对方的语气态度来看,根本没有将步锦程放在眼中,也就是说,步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