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折磨无处宣泄,愈发的摧毁焚烧千夙西的神智,剥肤切肉和摧心剖肝的疼痛也不过如此,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仿佛都在被锋利的刀子一点点的往下削着皮肉,每次却只是一点点,皮连着肉,肉缀着筋,筋沾着血,血液里是被疼痛磨成碎末的骨头脊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间地狱。

“你杀了我,求求你快点杀了我!”千夙西再也无法承受一般,起身胡乱的爬着,往床边挪动,哭求道。

“我伺候过你那么多回,只求你这一次,帮帮我,好痛,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千夙西抓住敏安王的一只胳膊,抬起他的手,往自己脖颈间按着,无助的想摆脱折磨。

哪里还是怜悯心软,敏安王分明祈愿着能够以身相替,代人受痛,却只能尽力按着千夙西,不让他自我伤害。

“主人,好痛,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

自神智模糊到昏过去之际,千夙西口中只喃喃的重复的低唤一句话,痛苦的哀求呻吟着。

“主人,杀了我!”

在摧枯拉朽和痛不欲生的折磨下,千夙西终于承受不住,头无力的侧落在一边,昏厥过去,陷入无尽晕眩和黑暗之中,他却情愿逃避开,因为与叶鹤霖相处的点点滴滴,少年相伴时的打闹,孩童年幼时的天真话语,开始在他脑海中缓慢的上演,如雾气沉沉的湖面上不断升起的大大小小的绚丽多彩的气泡,一一在往上漂浮,进而破碎,全是他的过去。

敏安王看着千夙西被疼痛折磨的崩溃昏迷,身体不住的痉挛颤抖,痛苦扭曲的面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紧闭着颤抖的双眼和睫毛,嘴唇上被咬的出血的印记,第一次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厌恶至极。

“王爷,御医来了。”

敏安王拉过被子遮住了千夙西的身体,才命御医进入。

敏安王深夜急召,御医几乎是片刻不敢耽误,草草的穿了衣服拿着药箱赶来,弯着腰快步走进,要跪下行礼。

敏安王早就等的焦躁不安,声音带着威慑怒气的道:“赶快去看他。”

御医便急匆匆的弯着腰,细致的探视千夙西的脉相,检查审视他的舌苔,又翻开紧闭的眼皮,看布满血丝的眼珠,以及颈间肌肤上的红色血丝……

格外的认真和耗时,一遍又一遍,御医冷汗直冒,不住的发抖,过了许久,才惶恐不安的在敏安王面前跪下,头贴着地面,道:“启禀王爷,这位公子恐怕,恐怕熬不过三天……”

“胡说,他刚才还好好的。”敏安王打断御医,怒气冲天,烦躁的拍出一掌,却怕惊扰到千夙西,并未带着疾风落下,而是及时的收住了。

“回王爷,这位公子他身中蛊毒已久,之前应该是月月按时服用压制的解药,才可保得身体无恙,这次恐怕是未服解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