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个对她好的,而她却一点也不想。

那天她偶然问起京中的静水庵,就被娘苦心劝导了一番,叫她不要一时想不开,在家中缓一缓,忘了那侯府的事,就好了。

聂蓉只好闭嘴,将话咽在了肚子里。

若是娘作主,她还能在娘面前好好哭上一回,好劝歹劝,让娘同意她出家,可偏偏娘作不了主,她的事一定是爹作主,而爹是绝不会同意她出家的。

莫非最终,只能以死相逼?

就在这时,温氏那边林妈妈过来传话,说是刑部尚书杜大人府上派了媒人过来,要为丧妻的次子选个继室,看中了聂蓉,媒人想亲自见见聂蓉。

说完,林妈妈又补充:“夫人和媒人说着话,还能拖些时间,二姑娘若要补些胭脂,换身衣裳也是可以的。”

聂蓉回了家无心打扮,整个发髻就簪了根银簪,衣服也穿得素,自然不如以往明艳惹眼,而杜尚书这样的门户派媒人过来,让整个聂家都喜出望外,想在媒人面前留个好印象,所以林妈妈这样说。

聂蓉知道这一趟是躲不过的,便索性回道:“不用了,我这就与妈妈一同过去吧。”

林妈妈想劝劝她,却是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就带着她往正房那边去了。

正房,温氏正同一位三十多的妇人说话,那妇人穿得整齐周正,头上戴着一只牡丹花样发簪,一看便是官媒婆,大概是对这媒人重视,连聂谦也在。

聂蓉见过爹娘,温氏说道:“这是官媒婆陈嫂子。”说着又朝陈嫂子说道:“这便是我家那个二姑娘。”

聂蓉问侯了一声,陈嫂子站起身来仔细看她,目光在她身上留连许久才夸赞道:“早就听说姑娘的美貌,今日一见才知道是绝色,这般素雅的样子就已经好看成这样了,要是打扮起来,还不知是什么天仙下凡的样子。”

听她这样夸女儿,温氏便知道媒人这是看中了,脸上不由就带了喜色,说道:“她被逐在家,自知惭愧,所以没心思打扮。”

陈嫂子立刻说道:“那算什么,尚书府的夫人说了,那严侯最是刻薄,强行娶妻,却又休妻,没点道义,这都不干姑娘什么事。等姑娘嫁了尚书府,保证雍容华贵,不输侯夫人!”

温氏这就彻底放心了,偷偷去看聂谦,只见他也面带喜色,便知道这事八成是行了,然后也夸了尚书府一番,又朝媒人道谢。

聂蓉这时说道:“陈嫂子,不知杜家二郎可有子女?”

陈嫂子连忙回道:“只有个嫡女,姑娘大可放心。”

聂蓉却并没有表示放心,只是回道:“那我怕是进不了尚书府了。”

陈嫂子一惊,立刻问:“姑娘为何这样说?”

聂蓉回道:“不瞒陈嫂子,侯府给我的休书上虽说是我不顺父母,实则是因我被大夫诊治了无法生育,所以侯府才要休我另娶。这杜家二郎只有一个嫡女,想必是还想要嫡子的,我这身子,确实不堪为杜家媳妇。”

这话一出,陈嫂子变了脸色,温氏与聂谦都吃了一惊,倒是聂谦立刻就说道:“那不是那个表小姐故意买通了大夫哄骗老夫人的么?你倒还当了真!”

聂蓉回道:“不是的爹,是真的,我自己也找薛大夫看过。”

聂谦顿时没了话,死死瞪着她似要将眼底怒火瞪出来,温氏更是已经红了眼睛,聂蓉只是垂头不语,陈嫂子见这情形,满面尴尬,赶紧就找了由头离开了。

待媒人一走,聂谦就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媒人面前说这事?这一个媒人知道,只怕所有媒人都知道了,你心里到底怎么在想?”

聂蓉早知爹会震怒,但还是吓得缩了缩身子,然后才回道:“爹,就算现在不说,以后真成了亲,他们也迟早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