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似乎是一种“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意味,严皓得了信心,便坦言道:“陆表姐待人客气,对谁也笑融融的,可我能看得出,她其实只在意母亲和大哥你,或是其他身份高的人,对我和姨娘,她其实是有些瞧不上的,有的时候,甚至对小陶都比对我更好。”
说完,他又叹息道:“这也正常,毕竟我们这身份不值得。但嫂嫂却不是这样,有一次撞见我从外面带闲书回来,还批评了我,说让我先温书,要不然就写信告诉大哥,那时候大哥还在冀州,我姨娘说,以后若是嫂嫂当家,一定不会苛待我们,若是陆表姐当了家,一定是受了苛待,却说不出来。”
严辞沉默着未予评价,只是隔一会儿,指了指屋角一只箱子,说道:“等一下,将这只箱子搬到你房中,里面有些钱,是给你嫂嫂的,她不愿带走,你就帮她放着。”
严皓听着好奇,走过去将箱子打开,顿时怔住:这是“有些钱”?这分明是一笔巨财!
那边严辞接着说道:“我走后,她那里若遇到什么困难,你便用这些钱来帮她,但别让她知道是你,更不能让她知道是我交待的。”
“大哥你……”严皓挠了挠头,很是不解,“这是为什么?”
严辞只是随口答道:“没什么,不想要她了,但她终究是跟过我,又听你说了这些,有些不忍罢了。”
“可是……你这箱钱明明是早就准备好的呀!”严皓心里冒出这句话,却见他哥一副不愿承认的样子,不由就闭嘴了,总觉得说出来之后会得到一记瞪眼,并让他马上回书院去。
……
聂蓉在家中过了三天还算安静的日子。
直到第四天,外面传来消息,严辞奉皇命出发去岭南了,她的安静便骤然结束。
因为在这之前,她爹聂谦还寄希望于严辞会来接她回去,毕竟上次也来接过,所以他见她回来,没说多的话,只是一天天在家等着,恨不得自个儿亲自站到门口去守严辞什么时候过来。
但严辞并没有过来,而且他去了岭南。
这一去,无论是三年五载,还是十年八载都有可能,聂谦这时知道,自己的指望彻底落空了。
所以他开始着急,长吁短叹,想一想,又来数落温氏和聂蓉,只将他心里的怨气倾倒在两人身上。
直到第一个媒人上门来说亲。
聂蓉在家待了好几天,严辞也走了,这证明聂蓉是真回不了侯府了,所以有人对聂蓉起了心思。
聂谦这才想起自己女儿是个美貌无双的,就是被休了再嫁也不难,于是眉目舒展了几分,开始亲自把关她的婚事。
严辞走后没几天,寄居在侯府的表小姐陆绯嫣也走了,动身回太原,京中人奇怪为何之前就说严辞要娶表妹,还有人见到侯府下人去采买下订酒宴食材,没想到几日后两人就各走各路了。打听半天,才从陆绯嫣身旁下人那里打听出是太原陆家听闻此事,竟是不同意这婚事,认为陆氏嫡女嫁二婚人有辱身份,责令她立刻回去,所以这桩婚事就作罢了。
冯妈妈听说这事,怨怪严辞就算黄了婚事也不愿回来接聂蓉,气得在院中咒严辞再娶就娶个荡|妇母夜叉,生几个孩子全是窝囊废,还有一个不是他的种。
一转头,就见聂蓉静静站在她身后。
冯妈妈知道她不愿听与侯府有关的一切事,连忙改口道:“我就随便说说,姑娘放心,你一定能找个知冷知热的好夫君的。”
像严辞那等高门大户,冷情公子,她是再不愿聂蓉嫁了。
聂蓉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更加黯然。
所有人都在期待她再嫁,不管是她爹,还是她娘,还是冯妈妈……只是她爹希望找个门第不要太差的,她娘和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