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做娘的求求你,你就如她的意,把她休了,一了百了,她爱怎样怎样,要嫁谁嫁谁,和咱们没半点关系!你要娶你表妹,那是再好不过,你要不娶,娘也帮你另挑个人,要你点头娘才点头,这总行吧,你就先休了她成不成?”
严辞静默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母亲,儿子的婚事,就由儿子自己作主吧,她至少现在还是侯府的人,那些难听的话,你就别再说了。”说完站起身来,略有歉意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说完朝她躬身一下,转身出去。
见他这样,老夫人便知道他这次多半又是不会依自己了,想到那祸水一样的女人,又想到遭人议论的侯府,不由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严辞回了海棠院,对着空空的屋子坐着,久久无言。
小陶在旁边一声不吭,悄悄出屋去,悉心沏好茶,小心将茶端到他跟前放下,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京郊的案子的确要去,但其实是可以晚一天的,不用当天就过去。
他猜测,侯爷大概是想出去两天再回来,待老夫人和夫人都消消气,让夫人自请休书的事就那么过去。
却没想到第二天夫人就回娘家了,也没想到她回了娘家就不回来,还……去见那个沈知仪了。
这是铁了心要走吧,那沈知仪既然痴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不准两人此时已经谈好婚嫁了,只等夫人得了自由沈知仪就去提亲。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侯爷休妻。
那侯爷呢?
他向来有主意,不愿按别人的安排走,而他更有一身傲骨,受此屈辱,还真能放下一切继续和夫人过日子吗?
唉,夫人哪,他们家侯爷哪里不好,怎么就让她这么看不上呢?
不知坐了多久,夕阳西下,茶水早已凉透,严辞从屋内起身,走到了院中。
看看院子里两棵海棠树,几棵冬青,一棵龙柏,再之后,就看见了墙角种着的一排月季小苗。
小陶见他久久盯着那一排月季苗看,也走近两步仔细瞧了眼,惊讶道:“这花全活了,都长新叶了!”
看了一会儿,严辞转身进屋道:“去备马,我换身衣服去聂家。”
聂府,聂长博到了聂蓉房中,见她正看着以往和沈知仪的书信,犹豫一会儿,试探着问:“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回侯府?”
温氏已经在病床上催了好几次让她收拾东西回去,可她一直未动。
聂蓉因这连番的意外而不知所措,苦无对策,又不能和娘说,更不能告诉爹,如今弟弟问起来,只好将书信收起放桌上,无奈回道:“说不清想不想回,但……怕是想回也回不了了。”
聂长博连忙问:“传言是真的,侯府真要休了姐姐?”
聂蓉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老夫人想休了我,侯爷……我不知道。”
“那姐姐,其实想趁此机会离开侯府,仍然和沈家哥哥在一起?”
聂长博这一问,让聂蓉怔住,半晌才回:“我没这样想过。”
在老夫人那里求休书是一时气盛,回娘家是先将此事搁置,反正严辞也不在,可她没想到外面会传她被休了,让她进退维谷,而在这个时候,沈知仪来了。
他告诉她,他知她过得不易,从没有在他人面前提过她半个字,让她惹上非议,甚至和她说若她被休,他第二日就来提亲。
原来,他竟如此懂她,原来,他竟还记挂着她,就算时过境迁,他还仍然是那个处处关心她在意她的沈郎。
一边是侯府的责难与如履薄冰,一边是沈知仪的情真意切,她竟真有些动心了。
可仅仅是动心而已,大部分还是因为排山倒海而来的感动。
但随后那人的身影便会冲进她脑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