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聂蓉更是欢喜,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连忙给他整头冠,一路送他出了院子。

弟弟当然不缺笔,一个普通的书院学子,也不要用紫檀这样贵重的笔,但严辞还送他,也就是知道弟弟找她借钱,所以让他拿着这样一只笔,时刻彰显着自己不凡的身份,这样也没人会轻看他了。

备好东西,聂蓉就回了聂家,经过城中一家糕点铺去买几盒糕点,马车停在路边,正好听到茶肆间两人在讨论昌王。

一人说,昌王这事蹊跷,竟毫无征兆就进了诏狱,而且据说是凶多吉少。

一人说,御史台权力太大了,区区一个言官,竟能掌管诏狱和大理寺,还能调动数百侍卫,盛极必衰,某人不会有好下场。

聂蓉听得又替严辞委屈,又心惊胆战,恨不能下车去和那两人辩论一番,但这样的心思也只能想想,不可能真做出来。

直到回娘家,她心情才好一些,姐姐大哥二哥也在,这一次却是对她恭敬了许多,到她将严辞那尊鎏金观音像拿出来,那金光灿灿、雍容华贵的雕像更是让众人惊叹,如此大手笔,自然也没人敢说严辞没亲自来。

更何况,聂谦与聂长文本就知道昌王下狱全是严辞一手操纵,如今他正奉皇命查着昌王的案子,当然不可能抽出空来。

同母亲一起坐了一会儿,聂蓉将弟弟聂长博叫到一旁,拿出那只小紫檀狼毫来。

笔用一只黑漆小木匣装着,她将木匣打开,柔声笑道:“这是你姐夫专程拿出来送给你的,说要你好好读书,早日高中。”说着,将笔匣给他。

聂长博却没接,脸带不屑道:“姐姐拿回去吧,我不要他的东西。”

聂蓉一惊,连忙问:“为什么?”

聂长博正色看她:“姐姐,你不知道他最近做了什么吗?昌王殿下仁德明义,体恤百姓,他严辞竟以莫须有罪名诬告昌王意欲谋反,刑讯逼供,捏造罪证,这等阴狠恶毒、残害忠良之人,我不要他的东西!”

聂蓉又惊又怒,被他气得梗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半天才忍着那口气问他:“你从哪里知道昌王仁德明义,体恤百姓的?”

聂长博振声道:“日前洪灾时,他曾亲自施粥给百姓,而且上次在揽月楼我亲眼见过他,谦恭有礼,丝毫没有皇亲贵胄的架子,还在题诗壁上题了诗,极有才华!”

“揽月楼?你可知他那日在揽月楼……”想起严辞的话,聂蓉终究是忍了下来,看着聂长博愤声道:“我只告诉你,若没有侯爷,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你要觉得他大奸大恶,不屑与他摊上关系,那就从墨阳书院退学,别受他半点恩惠!至于我这个姐姐,既是他的夫人,肯定与他是一家的,你也别来往了,免得污了你以后的官名!”说着就拿了那只笔转身离开,聂长博在后面唤她,她也不想理睬。

回去路上,独自坐在马车内,想到弟弟那番义正辞严的话,忍不住就湿了眼眶。

既为自己气,又为严辞气。

严辞是他姐夫,一力将他送进墨阳书院,而那个昌王呢?在他面前题了句诗而已,他竟然就分不清忠贞善恶,怪严辞残害忠良!

昌王那样的人,也配叫忠良?

聂蓉暗恨自己当时没朝弟弟“呸”一声。

转念一样,连她亲弟弟都这样,那其他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所以她在茶肆附近听到那番话不是偶然, 而是这京中所有人都在这样议论,觉得严辞构陷了昌王这样一个仁德之人,罪无可赦?

他殚精竭虑, 步步为营,本以为终于快成胜局了,她却没想到他还受着这样大的非议和污名。

可他竟一点都没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怀揣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