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刻都痛苦万分。”
夜幕下可见不远处火光隐现,想来就是谭一行所提的参玄关了。这座关隘竟建在高崖峭壁之上,堪称一道奇景。其下水流涛涛,如惊雷疾奔,声势浩大。唯一入关之路便是那座吊桥,蛛丝般连接两岸。
谭一行道:“我说了,他们不开参玄关,任何人都进不去代国。”
景澜收回目光,道:“宋与代之间本无甚么深仇大恨,若论起来,几百年前本是一家,代代都有姻亲相连,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谭一行道:“也许对也许不对,但都与我无关。我不是宋人,也并非代人,早在此事发生之前,师门便已离开了此地,唯有师伯师叔因誓约所束暂守于此。后来他们不甘寂寞,就又收了我们几个徒弟。我们这一派都受誓约牵制,不得不守护宋国,直到最后一位君主死去,才能解除誓约。”
说完她从下了牛背,转身看向洛元秋,道:“我没有看错,你身上也有一道誓约留下的印记。这便是你一心要带族人回到故乡的原因吗?”
洛元秋眼中一震:“什么印记……”
谭一行双眼微微发亮,指着手腕道:“原来你不知道么?它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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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洛元秋回去之后便找到何依,本想询问她誓约有关之事,却始终开不了口。弄得何依疑惑不已,最后只得将人放回去了。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洛元秋坐在山顶,眼前便是高天流云,奈何心总静不下来,说是不在意,又忍不住去想。景澜在她身旁执树枝随意乱画,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说:“就算没有誓约,你不是一样会送他们回北冥的吗?”
“我只是觉得这一路太辛苦,他们本不必如此。”洛元秋扶额道,“留在陈国也没什么不好,千里迢迢去北冥做什么?”
景澜身子一斜,懒洋洋地靠着她道:“只要长生不老的传言还在,有人深信不疑,无论在哪国他们都难逃一劫,下场都是一样的。”
洛元秋心中有些茫然:“真是这样吗?”
“不如干脆带他们离开,不然启国的事总会再一次出现。”景澜答道,“走的远点,那些想打长生不死主意的人鞭长莫及,他们自然也就能安生度日了。”
洛元秋被她安慰了几句,心中那点无来由的郁闷散了些,道:“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牵着走。”
她这么说倒也没错,誓约本是一道束缚,如锁链般将起誓之人与应誓之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但洛元秋却不知道这誓言是何时立下,又是对何人而立的。她平生少有约束,现在就好像飞鸟被无端绑住了一般,越想越觉得烦躁。
景澜道:“不是你被牵着,是应常怀被牵着。就是不知,握着绳子那头的又会是谁。”
洛元秋耐下性把所识之人一一猜测了过去,最后说:“是应……会是她师父吗?不是说曲善同情应常怀的身世,这才把飞光送给了她,或许她曾在师父面前立下誓约?”
“曲善已经死了,”景澜答道,“誓约既然还在,就不会是她。”
见洛元秋仍在苦苦思索,拍了拍她的头道:“别想了,等到了终点,一切自会揭晓。”
洛元秋心想也是。她一向有个好处,只要想开了便不再去纠结。抓住景澜的手揉捏了一番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景澜淡淡道:“继续等。就在半月前,魏大人带人前往参玄关求见驻关将领,却被一队代军团团围住,说是宋国人派来的奸细,当即扒光了衣裳,扯下冠帽削了头发,倒拖在马后行了几里路,险些丧命于途中。幸好被前来巡视的宋军发现了,这才得救,如今还在养伤。”
洛元秋点点头:“我想再去见一见那位上将军。”
景澜疑惑道:“见她做什么?”